府医拿了一瓶外伤药给贺南州然后退下,贺南州没有要走的意思,宋挽猜他应该是有话要和卫恒说,喝完手里那杯茶说:“时辰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卫苑皱眉,说:“来都来了,吃过午饭再走啊,国公府难道还能差你们两个人的饭?”
曹月蓉是一百个愿意留下来吃饭的,但她不便开口,只能寄希望在宋挽身上,宋挽摇头说:“府上还有事,而且曹府门风很严,曹小姐也不便在外久留。”
宋挽堵死了曹月蓉的路,曹月蓉虽然相当不甘愿也只能说:“自从娘亲不在后,爹爹对我的管教的确严厉了很多,谢卫小姐盛情,日后有机会我再来吧。”
曹月蓉没说和宋挽一起来,明显是想越过宋挽和卫苑攀上交情,好有更多的机会接触卫恒。
卫苑想到卫恒刚刚对曹月蓉的态度,没有像往常那样怼她,和气的应道:“好啊,国公府平日冷清的很,你愿意来玩儿我自然是欢迎的。”
得了卫苑的回答,曹月蓉又开心起来。
今天确实不是她表现的时候,贺南州在这儿,还被宋挽的婢子打了,她若是要博得卫恒的好感,就要表现得和宋挽很亲昵,万一被贺南州记恨上,宋挽有国公府护着什么都不用怕,贺南州却是可以拿她泄愤的。
如此就得不偿失了。
想清楚这一点,曹月蓉眼眸微弯,盈盈的向卫恒和贺南州行礼辞别,然后和宋挽一起离开。
等两人走远,贺南州皱眉问:“曹家已经没落了,这个女人看上去也没什么脑子,好好的你算计她做什么?”
卫恒在卫苑和宋挽面前他克制着自己表现得很温和,贺南州却是见过他阴戾冷寒的模样。
卫世子不可能对女人动心,便是动心,也绝对不会是曹月蓉这种姿容平平、脑子还不好使的女子。
卫苑一听贺南州的话便警惕起来,刚想帮卫恒打掩护,卫恒淡淡的说:“阿苑,我书架最左边第三个架子上有一本书,帮我拿来一下。”
卫恒明显是要支走卫苑,卫苑蹙眉,不满的说:“什么书这么重要,非得我亲自去拿?而且你平时不是不喜欢我进你的书房吗?”
“书倒是不重要,就是接下来的话不是你能听的。”
卫恒没有打哑谜,直接堵了卫苑后面想说的话,卫苑瘪瘪嘴,把站在旁边伺候的丫鬟小厮都带走。
凉亭安静下来,卫恒主动帮贺南州把茶添满。
他的手修长如竹,因为病弱,能清晰看到皮肤下面青色的血管,用力的时候,血管暴涨,都让人担心茶壶会把他的手压断。
贺南州说:“都这样了,你就歇着吧,我又不爱喝茶。”
卫恒早就料到贺南州会是这样的反应,勾唇笑道:“就是知道你不喜欢才给你倒的。”
卫苑也不在,卫恒露出自己的本来面目,他还是笑着,只是眼角眉梢都染上冷意,如阳春三月乍暖还寒的时候,陡然吹来的料峭寒风,打的人措手不及,一下子置身凛冬。
什么人啊。
贺南州很是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不打算动那杯茶。
知道再逗他他就要炸毛,卫恒低声问:“越安侯府和国公府向来没什么往来,你突然来国公府也不怕引人怀疑?”
贺南州嘁了一声,得意的说:“你当我这一拳是白挨的?”
他先去了一趟卫阳侯府送行,然后借着和宋挽过不去的名义来的国公府,别人只会绝对他来这里是为了楚家,哪里会往别的地方猜?
卫恒也知道他做事有分寸,没再多怀疑,端起自己那杯茶喝了一口。
卫恒嘴刁,从他本心来说,曹月蓉泡茶的功夫其实很一般。
喝完这口茶,卫恒眼底闪过一丝惋惜。
可惜他的茶了。
贺南州和卫恒也没什么好拐弯抹角的,直接说:“给我三十个人,我要他们帮我找一样东西,条件你随便提。”
本来这种事应该在一个更隐秘的地方谈的,但卫恒最近一直窝在国公府不出门,贺南州实在等不了,只能亲自到国公府来了。
三十个人不是小数目,贺南州愿意开出这样的条件,只怕这三十个人多半都是有去无回。
卫恒捧着茶杯感受温暖,温声问:“你想找什么?”
“道上的规矩不是只谈买卖不问缘由吗?”
贺南州眉头皱得死紧,面上浮起不满,唇角下压,像是随时都要跳起来发火的熊孩子。
卫恒掀眸,温吞吞的看了他一眼,说:“你刚刚不是说条件任我提吗?”
他的条件就是要知道这三十个人究竟要去找什么。
贺南州噎了一下,而后说:“换个条件,这个不行!”
卫恒不说话了,垂眸安安静静品茶。
反正是贺南州上门来求他的,该着急的人不是他。
贺南州最讨厌的就是卫恒这种性子,咬牙道:“你也活不了多长时间了,非要知道那么多秘密做什么,等下去了难道要做说书先生说给那些鬼听?”
贺南州脾气上来说话很是不客气,卫恒也没落下乘,反唇相讥:“你祖上个个都英年早逝,证明越安侯府的诅咒无人可解,你又为什么非要白费力气?”
贺南州比卫恒小三岁,论嘴皮子功夫,始终是斗不过卫恒的。
贺南州气得站起来,一拳砸在凉亭的柱子上,恨恨道:“小爷绝不认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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