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被顾岩廷专门训练过的,发起狂来比寻常人的杀伤力要大得多,要不是吴勤正好带人路过,帮忙镇压住,只怕会酿成大祸。
顾岩廷接到通知便赶到医馆,吴勤的衣服被抓出几条口子,好在没有受伤,累得出了一身的汗,看到顾岩廷顿时两眼发亮,走到他身边急切的说:“真是见了鬼了,这些人被咬了以后全都失去了理智,逮住人就咬,要是任由他们继续下去,全城的人都会疯,现在我们要怎么办?”
吴勤一想到那个场景就觉得头皮发麻,要是所有人都疯了,昭陵岂不是会亡国?
那些人都被拇指粗的绳子捆起来,嘴里也塞了棉花,即便是这样,他们还是不安分的拱来拱去,鼻间发出不满的吼叫,像是随时会挣脱绳索扑上来咬人。
顾岩廷扫了一圈,看向躲在角落那群人问:“谁是大夫?”
这个时候没人敢应声,顾岩廷眼眸微眯,拔高声音说:“这些人无故发狂是有些吓人,但你们也看到了,他们还是有血有肉的人,只要想办法还是能把他们控制住,现在我需要有人找到他们发狂的原因并且让他们恢复正常。”
众人左右看看,都觉得顾岩廷这是在痴人说梦。
有个胆子比较大的人躲在角落说:“这些人都是被邪祟控制住的,得找得道高僧驱邪才行,我们怎么可能让他们恢复正常?”
顾岩廷偏头,准确无误的在人群里找到那个人,他没有刻意威慑,那人也被他的眼神吓得缩了缩脖子,顾岩廷沉沉的说:“自幼生活在繁华都城中的人,没见过狼,山中偶然遇到狼,被咬断了腿,回去便宣称遇到怪兽,人人惧之,后来有不安好心之人,杀人后抛尸山林,众人皆道是怪兽食人,凶手因此逍遥法外,后世之人时隔多年才找到真相,然被害之人早已只剩下皑皑白骨,你们也想成为这等愚昧无知之人?”
那人反驳说:“这和狼不一样,这些人无故发狂,我们都是亲眼所见,若不是邪祟作乱,还能是什么?”
顾岩廷依然镇定自若,说:“淮南一带曾有人走在大街上,突然倒地浑身抽搐、口吐白沫而亡,当时所见之人皆被吓到,觉得是有邪祟作乱,都准备把倒地之人用火烧死,恰有一无名医者路过,将那人救醒,众人方知世上还有癫痫之病,你们可以无知,但不应该用邪祟之名掩盖自己的浅薄。”
顾岩廷有理有据,那人说不过他,想了一会儿问:“那你知道该怎么解决这件事吗?”
顾岩廷直白的说:“我未曾学过岐黄之术,不知他们为何如此,如果你们都不肯站出来,为了保护剩下的百姓,我只能命人将所有有发狂征兆的人即刻斩杀,若是你们之中也有人不幸如此,也只有死路一条。”
这是赤果果的威胁,也是不可争的事实。
事情已经发生了,谁也不知道最终会有怎样的发展,没有人能够置身事外,唯有齐心协力想办法解决问题才能自救。
众人沉默了一瞬,随后有个中年男子站起来说:“我是大夫,我愿意为他们诊治,想办法让他们恢复正常。”
“李大夫,你疯了!”
有人想要阻拦,那位叫李大夫的中年男子绷着脸说:“我的妻儿还在家中等我回去,若是她们不幸受伤有了发狂之症,我也希望不要有人伤害她们,而是想办法为他们诊治。”
有一个人站出来,便会有人跟风。
顾岩廷让愿意留下的人留下,不愿意留下的都赶出医馆,以免留在这里生事。
有顾岩廷在,在场的人都安心了些,吴勤跟着顾岩廷走到角落,脸上还是满满的崇拜,克制不住激动说:“大人,你刚刚好厉害,我还以为你和我一样大字都不识几个呢。”
顾岩廷淡淡的说:“不过是听过几个故事罢了,以后若是有机会进军营,你也能听到那些老兵油子吹牛皮。”
吴勤:“……”
巡夜司那群老爷们儿没事也爱瞎吹牛皮,他听得不少怎么就说不出刚刚那些话呢?
顾岩廷没跟吴勤多说废话,问:“那具焦尸让仵作验过了吗?”
吴勤点头,说:“验过了,但最近城里失踪的人不少,尸体都烧成那样了,头骨还被大人你踩成了碎渣,仵作一时也不能确定焦尸的身份。”
顾岩廷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又问:“知道头骨上面的黏液是什么东西了吗?”
提起这个吴勤便忍不住起了鸡皮疙瘩,搓搓手臂说:“仵作说那个有点像蝙蝠的唾液,如果真的是这样,这玩意儿是怎么到人的脑子里去的?”
这种事想再多也不会明白,唯有找到幕后操纵之人才能得到答案。
顾岩廷没继续这个话题,拿出萨苏的画像给吴勤,说:“给手下的人都看看,这个女人形迹可疑,如果在城中发现她的踪影,立刻来告诉我。”
“长得还挺漂亮的,”吴勤对着画像先夸了一句,而后说,“要是看到人,我直接把人绑来不就行了吗,还要大人亲自来抓未免也太浪费时间了。”
吴勤没见过萨苏,单看画像只觉得是个生得好看的柔弱女子。
顾岩廷看了吴勤一眼,说:“你如果能做到自然再好不过。”
不过是抓个女人,有什么做不到的?
吴勤想反驳,话到嘴边突然反应过来,顾岩廷做事向来雷厉风行,他既然发现这女子形迹可疑,当时就会把这女子抓住,哪里需要再这么大费周折的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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