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人来人往,到处都是耳目,宋挽现在还是朝廷钦犯,若是身份被揭穿,马上就会被打入大理寺天牢,宋秋瑟若是真的为宋挽好,便是认出宋挽,也不会选在这样的场合戳穿她的身份与她相认。
宋秋瑟也不意外宋挽会否认,又走近了些,伸手抚上宋挽的脸颊,幽幽的问:“姐姐是找谁给你易容的?这易容术还挺高超的,不仅表情生动,连汗都能流出来,便是我隔着这么近的距离竟然也看不出什么破绽,姐姐晚上洗漱完可会露出真容以免把自己的脸捂坏了?”
宋秋瑟明显是在套宋挽的话,宋挽保持着警惕说:“姑娘真的认错人了,我生来就是这样的,容貌虽然平庸了些,还好夫君不曾嫌弃。”
宋秋瑟凑近宋挽,眉头微蹙,有些委屈伤心的说:“姐姐,瑟瑟知道你回来了不知道有多开心,今天特意寻了机会来见你,你怎么就不认瑟瑟了呢?你之前不是还说要救瑟瑟脱离苦海吗?”
宋秋瑟恢复小女儿的情态,像宋家还在的时候,总是在宋挽面前撒娇,与宋清风争风吃醋。
宋挽心头越发窒闷,抱着宋秋瑟说:“姑娘别难过,你姐姐若是知道你的处境这么艰难,一定会想办法救你脱离苦海的。”
宋秋瑟乖顺的任由宋挽抱着,靠在宋挽耳边说:“我就站在姐姐面前,姐姐却不肯认我,要我如何相信姐姐说的话?”
宋秋瑟的语气多了两分哀怨和控诉,宋挽心如刀绞,有那么一瞬间想直接承认自己的身份将宋秋瑟带走。
但理智告诉她,她不能这样做。
这样做不仅救不了瑟瑟,还会害死很多无辜的人。
要沉住气,揭穿萨苏和徐影清的真面目,彻底铲除他们才能真的解救瑟瑟。
宋挽压下在胸腔翻涌的情绪,拍拍宋秋瑟的背说:“姑娘的姐姐既然说了这样的话,必然会做到的,但我确实不是姑娘的姐姐,也不能为了姑娘哄开心就骗姑娘。”
宋秋瑟唇角下压,说:“可你的身量、声音甚至是身上的味道都与我长姐一模一样,我相信我不会认错人,除非你吃下这粒化容丹。”
宋秋瑟说完从怀里拿出一个巴掌大的盒子,盒子里装着一颗拇指大小的黑色药丸,药丸闻着有一股清香,看上去并不是很难吃。
宋挽疑惑的问:“这是什么东西?”
宋秋瑟说:“这是圣女秘制的化容丹,服下这粒药丸,任何易容术都会立刻现行,你既然说你不是我的姐姐,只要你服下这粒药丸,我就相信你不是。”
宋秋瑟如此执着,只怕这个房间现在不止宋挽和她两个人。
还会有谁在暗中看着?
赵擎身为一国之君,应该不会有这个闲工夫在这儿等着宋秋瑟验证宋挽的身份,赵郢倒是很有可能在这里,毕竟只要戳穿宋挽的身份,抓住顾岩廷和楚逸辰,他不止可以解心头大患,还可以利用萨苏蛊惑人心,迅速发展自己的势力。
为了当众揭发宋挽,赵郢可能还会把大理寺的官员叫上一起吧。
宋挽猜得没错,她现在所在的这间客房其实还有个暗阁,这会儿不止赵郢和大理寺少卿在,贺南州、卫恒和顾岩廷也在。
赵郢打的算盘很好,一旦确定宋挽的身份,他马上就会命人把这个由顾岩廷假扮的越安侯府表少爷也抓起来。
现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宋挽身上,赵郢分了一点心神打量顾岩廷的神情,顾岩廷到现在都还沉得住气,只绷着脸看着宋挽和宋秋瑟,没有别的异样。
宋挽看看那粒药丸又看看宋秋瑟,说:“今日我是第一次见到姑娘和圣女,姑娘方才说是要来给我看烫伤的,这会儿又将我认成你的姐姐,还要我服下这粒药丸来证明清白,恕我直言,我与姑娘非亲非故,能安慰姑娘几句已经算是情分,要我听从姑娘的话服下这粒药丸我委实做不到,万一这并不是姑娘所说的化容丹,而是可以致命的毒药,一旦我服下去岂不是就没命了?”
宋挽合理的提出质疑,宋秋瑟并不慌张,说:“夫人也说了,我们之前素未谋面,我没有道理无缘无故要谋害你,夫人何以有这样的猜测?”
宋挽说:“防人之心不可无,我初到瀚京,对这里的情况还不了解,若姑娘是奉什么人的命要加害我和越安侯府也不是不可能。”
宋挽说完想要走出房间,宋秋瑟加大声音说:“我确实无意加害夫人,若是夫人不想惹上麻烦,最好还是吃了这粒药丸为好。”
宋挽停下来看着宋秋瑟问:“若我执意不肯吃,姑娘要如何对我?”
宋秋瑟打了个响指,几个穿着铁甲拿着长剑的禁卫军冲进屋里来,宋秋瑟弯了弯眸说:“夫人若是不肯吃,今日只怕是走不出这道门。”
并不是什么人都能调动禁卫军的,赵郢虽然没有露面,如此一来也基本算是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今日这事,不会就这么算了。
宋挽重新将目光落在那粒药丸上,平静的说:“我不知道姑娘究竟为何如此坚定的认为我就是姑娘的姐姐,但看这情形,姑娘应该是有备而来,不知姑娘能否找个大夫来证明这粒化容丹服下后除了会让易容术失效,绝对不会对身体造成伤害,如此我方能安心服下此药。”
宋挽的要求不算过分,宋秋瑟却说:“夫人只要未曾易容,我可以保证夫人服下这粒药丸后绝不会有任何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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