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薛定海后来也没保住自己的脑袋。
薛定海被押进京中受审,祁州州府一职也是空悬着的,周山河料定新任祁州州府见到薛定海的前车之鉴,短时间内应该不敢搞什么小动作,所以没有把人放在心上,现在被楚清河摆了这么一道,周山河又不确定起来。
但楚清河要收好处为什么不提前暗示一下,自己不给再摆这么一道也行啊,直接这么硬来不是得罪人么?
周山河越想越觉得是楚清河不会做人,忽然听到卫恒幽幽的说:“听说前几日是周校尉的生辰,没能及时前来祝贺,真是不好意思啊。”
周山河头皮发紧,一抬眼便撞进卫恒幽冷戏谑的眸,有种被看穿的错觉,他心头发紧,干巴巴的说:“下官并无亲人在远峰郡,只请了军中几个下属还有郡马他们吃个便饭,并未收受礼品,还请钦差大人明鉴。”
周山河后悔死自己借着过生辰做局烧武馆了,现在武馆没烧起来,他自己反而惹了一身骚。
楚清河适时说:“原来周校尉是以个人名义请的客,那一应开支都是周校尉自掏腰包出的钱吧,钦差大人这次来,还要查军中的费用支出,到时账目不会不清不楚吧?”
这话一出,周山河的脸成了酱色。
第1006章 扎心
“什么!钦差大人要查账?”
周山寻一听这话,立刻火烧屁股似的蹦起来。
周山河为了当上这个校尉,给手下的人许诺了不少好处,平日更是挥霍无度,完全把军中的粮饷当成自己家的家财来用。
这次周山河过生辰,吃的喝的用的都是军里的钱,加上这半年挥霍的,窟窿大的跟天被捅了个窟窿一样,根本填不满。
这要是查起来,怎么隐瞒得过去?
周山寻直接就想跑路了。
现在逃跑,顶多是个逃兵,但要是被查出贪污军饷,欺上瞒下,那罪名可就大了。
周山河信不过别人,找周山寻来是为了商量对策,听到周山寻这么一吼,顿时黑了脸,咬牙切齿道:“你再嚷嚷大声些,都不用别人来查,直接去投案自首算了!”
周山寻像被霜打了的茄子,眼巴巴的看着周山河问:“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钱已经花了,补是不可能补上的,还能有什么办法弥补?
周山河一看周山寻的颓丧样就气不打一处来。
他恶声恶气的说:“怎么办?钱不是我一个人花的,要是事情败露,你以为你能跑得了?”
周山寻低着头不说话了,鹌鹑一样。
周山河气得一脚踹翻身旁的椅子,厉声道:“别给我装傻,给我使劲儿想办法,不然大家就一起死!”
校尉营里气氛紧张,郡守府里却是一派祥和安宁。
陶巧巧给卫恒和楚清河泡了茶,一脸期待的问:“所以大哥你什么时候去校尉营查账啊?到时我能跟着一起去看看吗?”
陶巧巧之前听紫叶说了就知道周山河不是好人,这次又听说周山河派了人要烧武馆,更是恨得牙痒痒,很想亲眼看到周山河遭到惩治。
卫恒喝了口茶,没有回答陶巧巧的问题,只问:“谁教你泡的茶?”
陶巧巧不明所以,如实回答:“没人教我,泡茶不就是把茶叶放进壶里用滚水冲一下就好了吗?”
卫恒默了默,说:“以后这种事还是交给丫鬟去做吧。”
“为什么?”
“你泡的茶太难喝了,为难客人,也浪费茶叶。”
“……”
陶巧巧陷入沉默,过了好一会儿才接受这个打击,回到一开始的问题:“所以大哥你查账的时候到底能不能带我一起呀?”
“不能,”卫恒直接回绝,片刻后说,“你虽然是郡主,但手中并无实权,这些政务你不仅不该在场,连探听内幕也是触犯律例的。”
陶巧巧对这些条条款款只有个模糊的概念,卫恒都这么说了,她也不再强求,乖乖应道:“好吧,那我不去了,但周山河如果真的挪用军费,到时该如何处置呀?”
卫恒盖上杯盖,挑眉看着陶巧巧。
他才说过,探听内幕也是触犯律例的。
陶巧巧鼓鼓腮帮子,垂头丧气的说:“大哥,我错了,你别生气,我以后都不问了。”
陶巧巧说完,卫恒抬手在她额头拍了一下,无奈的说:“教了你那么久,怎么还这么笨?”
卫恒没怎么用力,打得并不疼,陶巧巧却本能的缩了缩脖子,小声说:“我也想聪明一点,但脑子生来就不聪明,我也没办法呀。”
陶巧巧的语气不自觉带了娇嗔,可见潜意识里是很依赖卫恒的。
楚清河在旁边一口接一口的喝着茶,神色晦暗不明。
卫恒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把楚清河的反应看得一清二楚,故意问:“这茶这么难喝,楚大人还喝这么多?”
茶是浓茶,陶巧巧不懂分辨,放了很多茶叶,泡出来都有点苦了。
楚清河愣了一下,说:“下官前些日子染了风寒,许是风寒未愈,尝不出什么味儿,觉得这茶水滋味尚可。”
陶巧巧就没敢认真打量过楚清河,闻言忍不住看过去。
楚清河的脸色是有些苍白,人也消瘦了些,谈不上憔悴,但也不及之前意气风发。
他也生病了吗?
陶巧巧的心紧了紧,不自觉捏紧手里的绢帕,垂下眸子不敢再多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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