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长笑得脸上皱纹都聚一起,满口应下:“自然可以,只是要酿多少合适?”
纪彬道:“两斤的小坛,一月可要五十左右。”
那就是一百斤?!
纪彬又道:“时间越久,要的越多。”
这并非虚话,现在只是刺史府在要,所以他可以用零散的供应来满足。
但是刺史儿子都爱喝的酒,其他人会不买吗?
到时候定然供不应求,所以他要提前做好准备,选来选去,里长家最为合适。
里长精明强干,子女孙儿虽多,却管教得极好,虽说家里也有小矛盾,可比起自家兄弟分家来说,他家几乎能拧成一股绳。
黄米酒的制作交给他们最合适了。
反正纪彬说完这话,里长已经有些激动。
要是在以前,里长可能还会犹豫一下,可看着纪彬在邑伊县的生意,再看看现在的绣品买卖,他要是不答应,那就是傻子。
多的是人想跟纪彬合作啊。
不过一百斤左右的酒,他家还能放下,以后估计还要专门建造酿酒的地方。
但这都是以后的事了,暂时不用着急。
纪彬跟里长已经达成合作,他们酿酒度数低,也不用专门去官府报备。
这里纪彬就要感叹,幸好穿到商业发达,各种条例还算宽松的南军国,如果穿到其他严苛的朝代,哪敢酿酒卖啊,就算度数低也不行。
这个合作里,纪彬占五成,里长占五成。
里长家负责酿酒,纪彬负责销售,得来的收益自然五五分账。
两人对这个结果都非常满意。
事情谈妥,两个月后第一批黄米酒就能酿造出来。
现在天气暖和,说不定一个月就可以,不过这个不着急,纪彬从下面收的黄米酒还能应付两三个月左右。
里长再次感叹,人家纪彬事事想的周全,连几个月后的事都想到了。
怪不得人家能赚钱。
不过现在赚钱的买卖有他们一份,那自然是好事。
两人又寒暄几句,纪彬想到纪滦村后面的山,那山不算高,但土地贫瘠,跟山下肥沃土地相比,实在没什么用处,所以常年荒废。
纪彬道:“有件事想问一下,咱们后面的纪文山是否有主?若是无主能否买卖。”
这事里长最熟,开口道:“后面属于荒山,但面积极不小,山上山下合起来有一千二百亩。”
“纪文山现在无主,可以买卖,只是地方大,价格也贵,除非让邑伊县的杂事官来丈量,你想买多少,让他们量多少。”
纪彬道:“里长可知道其中价格?”
“约莫150文一亩,若是买的多,那自然便宜。”里长算了算,“要是都买下,加上各种文书费用,约莫需要一百两。”
一百两?
这价钱竟然没有想象中要多?
他以为肯定要四五百两银子。
见纪彬面带惊讶,里长道:“咱们这土地不贵,这又是荒山,再说一百两可不是小数目。”
纪彬恍然,是了,这一百两对许多人来说,已经是天文数字。
而且大多数人买这么多地做什么?
若是开荒种田,又是一大笔费用。
也就是说,买地不算贵,但要是种点东西,价格就不一样了。
可他不同,他买地就没想种东西,只是规避商户身份而已,这样看来,这一百两非常值得。
不过纪彬想了想,自己以为地价贵也是受后世影响,后世人多,古代人少,地可不就不贵嘛。
说是不贵,但让他现在拿出一百两出来,纪彬身上也没有。
虽说有上次刺绣的五十两银子,可进进货,买买东西,又买了些绸缎丝线,杂七杂八的收入支出加起来,纪彬身上约莫四十五两银子。
对寻常人来说,这些钱定然算多的了,可对纪彬来说却不够。
想要当农户,不当商户,这一百两银子,他是掏定了。
不过算着接下来的收入,只要把下批绣品跟黄米酒卖掉,他应该就有钱了。
纪彬算明白这笔账,觉得赚钱越多越不够花,这是怎么回事?
不过没关系,日子还长着呢。
纪彬正要拜别里长,就听见外面匆匆忙忙地,隔着关闭的厅堂门道:“里长!不好了!咱们村子的人要跟其他村子人打起来了!”
什么?!
要打起来了?
里长立刻起身,好好的怎么就打起来了。
纪彬原本不想凑热闹,就听来人道:“纪彬你也去吧!跟你家也有关系!”
???
跟他家会有什么关系?
不过他家房子离村口比较近,谁知道会出什么事。
纪彬想到只有引娘一个人在家,脚步立刻快了很多。
纪彬跟里长都没到村口,就已经听到吵架声。
“这是我们村,你们过来做什么?!”
“你们村?你讲不讲道理?我去妹妹妹夫家串门都不行吗?”
“行啊,把过路费先交了!”
“这是什么道理,引娘你说话啊。”
纪彬眼看引娘被推搡一把,还好她及时躲开。
就听引娘道:“这有什么好吵的?若是谁再说话,统统都回家去。”
引娘这话听着有些凶,但语气软得很,听的让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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