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挺贵了。
好在不管是詹明还是纪彬,都不缺这个钱。
而且要做棉花生意,那还要花大价钱。
来了宿勤郡之后,詹明又仔细讲了,宿勤郡的这个周家。
周家耕读传家,家中良田千亩,这种人家出来的叫寒门子弟,也叫庶族,就是比士族第一个阶级的。
以前周家有人在朝当官,可如今没落了,变成了现在的“寒门”。
古代的寒门跟现代的寒门,基本不是一个意思。
周家就是这么尴尬的情况,往上是士族,他们家现在没有当大官的,暂时摸不到。
往下是普通人,又或者商人,他们看不上。
所以在宿勤郡还挺尴尬的。
好在周家出了个能人,如今不过十八岁,却慧似诸葛,两年时间,硬生生把没落的周家经营起来。
如今又花重金请来会种棉花的焦农人。
若是能在宿勤郡附近种好棉花,那周家的地位必然会更稳固,就算没有当官的,也能往上挤一挤。
所以种棉花对周家来说很重要,他们也不会糊弄。
但是花那么多钱,来做一件可能会失败的事,就算是周家也不能承担。
毕竟听詹明话里的意思,周家人员复杂,虽说现在是四十五岁的周家大房老爷当家主,但其他四五房的人虎视眈眈。
而这周家主能坐稳位置,靠的就是他的小儿子,也就是那个十八岁的能人。
听说都喊周小少爷,周家生意也都是他过手。
所以去周家拜访,重要的就是这个周小少爷。
种棉花的事,也是他主导。
纪彬点头:“他家怎么复杂,跟我们也没什么关系,只要请来焦农人就行。”
詹明同样点头,他们跟这些事一点关系也没有,现在了解一下情况就行,剩下的事就看周家了。
反正先把名帖递上去就没错。
纪彬三人在宿勤郡安心住下,这事也不能着急。
反正名帖都给了,等消息呗。
听说这次想去周家的人请焦农人的人家不少,毕竟种棉花的热潮是真的高涨。
但周家也会筛选一下,把不合适的人拒绝,剩下的人才会请到府里谈事。
纪彬他们送去名帖的第三天,终于有消息过来,说是周家小公子请他们到府里喝茶。
纪彬跟詹明对视一笑,这机会不就来了。
去周家的时候,一共当场的还有五家,具体的纪彬也不认识,但听口音,应该就是宿勤郡下面各城县的,目的都是一样,那就是想学种棉花的手艺。
这种时候也不能说周家跟焦农人拿架子,而是想要学手艺,就要有这种态度。
放在现代来说,你去哪个地方学技术,不要客客气气的?
更别说这是南军国顶尖的种植技术了。
现代去学个烤面筋都要交几千块钱,所以纪彬很理解周家跟焦农人为何这样谨慎。
如果还不能理解的话,你可以想像一下,自己要去其他城市学最尖端的高新技术,你就算准备大把钞票,也不一定能买得到。
都是一样的道理。
更别说,这是古代的种植技术啊,如果不是汴京那些人威逼,焦家根本不会把技术放出来。
毕竟这是他们苦心钻研出来的研究成果。
你会把自己研究几年,十几年的研究成果直接分享给不认识人的吗?
不会吧。
所以现在场面尴尬是很正常的。
周家偏厅里,上面坐着的正是周家小公子,看着脸色发白,身体羸弱。
旁边则是轮廓分明,满脸络腮胡的焦农人,焦农人一脸不耐烦,可见不是个脾气好的。
左右两侧坐着七八个人,一共是六家来学种棉花技术的。
纪彬跟詹明就在这七八个人当中,客气地朝周家小公子打招呼,对焦农人更是客气。
周家小公子也对焦农人客气极了,不论说什么都点头称是。
看看这对技术大牛的态度,真羡慕啊,自己怎么就没学个种田技术呢。
纪彬心里一边感慨,一边跟人应和,那周小公子忽然道:“这位纪老板是邑伊县的吗?”
纪彬对上周小公子的目光,他俩年龄只相差一岁,是在场最年轻的了。
但两人在众人心中却有些不同,周小公子不用说,在周家这么复杂的地方都能斗出来,自然不是什么普通人。
而这个纪彬却是不认识的,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人。
纪彬笑:“是了,我是邑伊县纪滦村人士,周公子跟邑伊县有什么渊源吗?”
不然怎么突然提起这件事。
周小公子像是想到什么,随意摆摆手:“都过去了。”
这只是个小插曲,今天最重要的事,还是请焦农人教导种棉花。
当然不是这么教,而是请焦农人到实地看看,怎么育苗,怎么栽种,怎么灌溉,这都有一套的。
普通人上手肯定不行。
等周小公子说完场面话,焦农人才没好气地开口:“在内地种棉花可没那么简单,经我观察,宿勤郡大部分地方都不适宜种棉,宿勤郡南边的地方就不用考虑了,雨水多,气候温和,太阳少,基本是种不成的。也就北边有些希望,也只是有希望,土地跟水源也极为重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