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学他就有点过分了吧。
现在纪滦村也好,黄沟村也好,都知道棉花是个好东西。
毕竟那金贵的价格就说明一切。
但你想种,跟我家又有什么关系。
而且当初跟引娘争这块田地,也是故意为之。
这种上来就不释放善意的人,何必合作呢。
所以纪彬选人学种棉花,根本不考虑黄沟村的人。
不是他被古代这种家族观念局限,而是不想装大方,这是焦农人的技术,他不能慨他人之康。
再说了,他确实也看黄夫人不太顺眼。
那些小动作真的很讨人厌。
单说他家那些风言风语,跟黄家就有些关系。
自己最近又是盖房子,又是被王知县拉走出主意,还要看修桥进度,更要管着种棉花。
实在太忙了,只是没腾出手管管而已。
总不好让黄夫人一家得寸进尺吧。
所以周家仆役赶人,纪彬就当没看见,手里的笔记可都没停过。
在黄沟村的人被赶四五次之后,坐在黄沟村家中的黄夫人忍不住拍了下桌子,看着一脸无所谓的相公,冷嘲热讽道:“你到底有什么用,你们村里的人有什么用?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黄老爷撇撇嘴:“人家是宿勤郡来的,你没看那仆役都有多壮,防的就是这个啊。”
“都是邻村的,有什么好防的,他防我就不学了吗?那可是棉花!”黄夫人厉声道,“我从边域买的棉花种子还是没到,这些人都吃什么干饭的。”
在黄夫人的讥讽中,黄老爷已经想回邑伊县了,准备去瓦舍玩一玩,生意的事他又不管不着。
要不是黄夫人说,他在村里有些薄面,他都懒得回来。
黄夫人此时心里气愤万分,原本邑伊县有个荆姐就算了,毕竟人家荆高庄也是百年的产业了。
可纪彬凭什么?纪滦村凭什么?
上次纪彬的朋友蔡运跟自己一起去柴家提亲那事,就让她非常没脸。
毕竟自己家大业大,跟一个家中什么都没有的人争亲事,竟然还输了?
有了这事,不知道多少人在后面笑话她。
可蔡运那刺绣实在太夸张了好吗。
等黄夫人打听过后才知道,这刺绣竟然是纪彬给他的。
之后黄夫人就记住这个年轻人的名字,不过十七岁,竟然就能给他添堵。
要不是纪彬,自家跟柴家的婚事肯定成了,到时候那柴巧晴的手艺就是她家的了。
别人可能不知道,但黄夫人可是晓得,这柴家人是有点刺绣功夫的,放在江南都是不错的水平,在宿勤郡更是可以横着走。
也就柴巧晴她娘不让她多做绣活,不然早就扬名了。
黄夫人本想趁着众人不知道这件事,悄悄把亲事定下,就算在外人看来,那蔡家高攀不起他家也没事。
谁知道出了个纪彬,就那么大方,就把一百多两的刺绣送过去?
现在怎么不大方了?
若是真大方,就应该让她的人看看棉花怎么种的。
这么看来,也就是个假大方。
就这样黄沟村的人都夸他心善,夸他对伙计绣娘们好。
要她说,这都是假的!
听说年后王知县还第一个带他吃酒,要知道往年这种事,都是她跟荆高庄那个头一个的。
可见纪彬挣了多少钱。
想着他每个月几车货物在纪滦村跟春安城中来回,黄夫人就恨得牙痒痒。
别人可能会夸,但她只觉得这都是钱。
都是她没挣到的钱!
早知道她也把那处山泉水买下,她也建酿酒坊。
那样发财的人就应该是她了。
想到这一点,黄夫人就心痛的要死。
所以这次纪彬要种的棉花,她也要一定要种。
听说一两棉花可以买到四千文!
这样的价格也太惊人了。
若是她能在棉花生意上占头筹,明年知县老爷,就应该头一个请她吃酒。
还有许多人说,纪彬的娘子引娘,比她还要厉害,这些谣言也会不攻自破。
那小姑娘有什么厉害的,看着就娇娇软软,不过是个小孩子,怎么能跟她比。
比不过荆姐也就算了,还比不过一个小姑娘?
黄夫人当然不爽。
可她恨得要死,那棉花种子也还没到。
不仅棉花种子没到,她的人更是蹭不到焦农人的课。
现在不仅是焦农人身边的周家仆役在拦,纪滦村的人也在拦。
后者是纪老爹找人做的。
作为土生土长的村里人,纪老爹对这些事还是很熟悉的。
再加上他伺候庄稼确实厉害,村里人也都信服他的。
当然了,还因为他是纪彬的爹,哪个不听他的。
之前纪彬没雇纪老爹的时候,村里人可能还不敢跟他说话,毕竟当初纪彬那事闹得有多难看,大家都看在眼里,也知道纪彬继母确实过分。
所以在纪彬不跟家里人热络的时候,自然也不敢靠近。
可现在在外人看来,纪彬跟他爹关系缓和,那自然对纪老爹开始巴结。
就算纪老爹心里也承认,原来有个中用的儿子这样好。
至于家里其他人,他续弦跟其他儿子们,自然也想沾光,可纪彬的态度又很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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