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蛰伏了大半年后,这是他们第二次动手,眼看要得逞,谁知道又遇到按察使。”
“也是詹明幸运,头一次动手时,一船二十七条人命,全命丧当场。这些人杀人无数,后患无穷,按察使那边也很关注,无仙城刺史更是深恶痛绝。”
“所以等到不等开春,等到今年年末,直接问斩。”
柴尺眼中隐隐闪过快意,同样觉得痛快的,还有詹明振生。
纪彬忍不住感叹,果然恶人到哪都是恶人。
这样的结果,也是他们的报应了。
能在年前得到这样的好消息,似乎是个很好的预兆。
别说什么杀人血腥,杀恶人,只会让好人心里畅快!
每个恶人都会有他的死亡归宿。
纪彬相信,汴京那边的恶人,同样不会好过。
送走兴奋的詹明跟振生,纪彬看向汴京那边,等着那边的好消息。
第94章
永义十七年十一月,注定是个不平凡的月份。
先是水贼们要在年前问斩,然后是汴京那边的消息。
纪彬这边的信件往来也多了不少。
从他十一月初八接了侍卫们回到纪滦村之后,一直到十一月二十。
手里往来的信件就停过,就差直接住在书房里了。
可看完十一月二十这封信,纪彬把信件轻巧叠上,随后扔到炭火盆中,确保什么都没留下。
这十几天的信件都是这么处理。
这封信烧掉之后,纪彬轻轻松口气。
汴京的消息已经尽在掌握。
不管是焦家的信,还是谭承乐的信,似乎都说明了一件事。
那就是太子赢了。
这个结果并不意外,从宿勤郡按察使,再到江南按察使。
还有按察使找了夏夫人,这一切都在往太子有利的方向进行。
要不是纪彬提前察觉到什么,估计还是一脸懵。
如果外人视角,看到的肯定是什么,明明禹王已经掌握局势,还利用棉花招揽了很多人。
钱财更是不用讲,这数额只怕让人咋舌。
可是转瞬间,什么都变了。
禹王花了大半年时间来掌控棉花,太子破局看起来却只用了半个月。
里面的谋划外人不得而知,可纪彬身处其中,却明白其中的凶险。
从汴京来的书信也证明这一点。
首先从三个地方的棉花开始,宿勤棉,汴京棉,基本都掌握在禹王手里。
鲁地棉则在焦家人手中。
但焦家人,甚至焦家主可都在禹王手下做事,控制鲁地的棉花,似乎对禹王来说轻而易举。
可禹王却忘了一件事。
那就是焦家人,或者说焦家主,心里早就倾向太子那边。
于是看似禹王控制鲁地棉,其实还在太子掌控之中。
等焦家主找好机会,立刻一纸诉状把禹王告到圣人面前,从禹王手下如何威逼利诱,如何掳走他家孙女。
不仅如此,甚至还要挟他把棉价提高,否则就如何如何。
焦家主能见到圣人,自然是太子安排的。
作为造福南军国百姓的焦氏棉产出者,让圣人对焦家主好奇并非难事。
原本只是简单的见面,谁知道却成了禹王的敲丧钟。
圣人见到焦家主的时候,在场的只有圣人自己的手下,所以这事瞒得很死。
焦家主说出来的话,看似简单,可圣人是个疑心多虑的人。
控制鲁地棉,控制棉价?
他禹王想做什么?
他有什么想法?
等圣人稍微一调查,有些事情自然浮出水面。
以前也就是不在意,等他在意的时候,圣人忽然发现,禹王的胆子可太大了。
而太子以前提过,可圣人只当太子想党争,直接给驳斥回去。
如今看来,竟然是他对禹王太宽容,竟然让他这么肆无忌惮。
至于让圣人承认自己错了,自然不可能,他不会错,错的只会是禹王,甚至还有太子。
太子为什么不能说清楚些?
反正不管怎么样吧。
圣人丝毫没怀疑这是太子布下的局,只觉得是禹王蠢坏,要不是焦家主告发,还真让他欺上瞒下,用棉花联络那么多豪门世家。
自己还没死呢。
儿子就开始结党营私了?
而且这个儿子还不是太子,他结党营私吗?
天子动怒,剩下的事自然简单了,三个按察使陆续出发,一个去宿勤郡,一个去江南,还有个去鲁地。
至于汴京本地的?
直接给了太子处置。
是的,直接给了太子。
圣人知道他们二人不和,知道落到太子手中,禹王绝对不会好过,但还是交给太子。
他现在手里不能动戾气,否则对身体不好。
这里面的事有些是焦家人或者谭承乐写的,有的是纪彬推算出来。
反正事情大差不差,基本是这样了。
不过最后压死禹王的稻草,却是棉花诈骗一案,几个按察使把调查结果送到圣人案前。
除了禹王结党营私,利用棉花敛财之外,还有一件事让圣人十分生气。
还记得去年禹王从宿勤郡回汴京的契机吗,就是他“破获”棉花诈骗一案,追回几十万两白银。
也是因为这件事,禹王被召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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