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现在开设第三个造船位太吃力,若我能帮帮手,那立刻就可以开始造船了。”
“对吗。”
这一番话,听得所有人一愣一愣。
分析之后明白过来。
李家的意思是,他家建第三个造船位肯定很辛苦,现在还没建好。
只要纪彬给资助,那肯定很快就能开始动工造船。
纪彬想要船,就赞助一点呗。
好家伙,空手套白狼都没这么狠的。
让纪彬帮忙给他家修造船位?
又是撸羊毛啊。
纪彬见那李府管事已经傻眼了,直接对他道:“我想要的船你们已经知晓了。”
“三百料的船只,船身长三十米,宽四点七米,吃水两米。容纳三十五人。”
“算着工期应该是两个月,我这边会派两个人监督,具体要求那就是签契约的时候再谈。”
“如此的船,两年前要价是五百二十两。现在差不多五百七左右。”
“我出到六百,若是行,那就去纪滦村找我签契约,明日我肯定是要回去的。”
说完,纪彬明显送客的样子。
这李府管事看了看他,眼神明显不同。
也没有宰肥羊的感觉了,自己是怎么想的,竟然拿他当肥羊?
而且自家是有内鬼吗。
为什么纪彬把他要说的话全都讲出来。
明明这一招对别人来说都有用啊。
纪彬目送他离开。
好笑了,他最近在兴华府四处走走,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
李家那第三个造船位在一半个月前就造好,用这个理由已经骗了一户人给他们出钱。
这种私密的事,海坊那边给他透露一点,骆家透露一点。
剩下的他闭着眼都能猜出来。
他如今说得这么利落,只有一个原因。
想赚钱就赚,不想赚钱一拍两散。
兴华府确实只有你一家造船厂,但也不是非你不可。
不是纪彬太豪横。
而是对这种人就要如此。
这种欺软怕硬的人,你若是软了几分,那他们必然蹬鼻子上脸。
你若强硬起来,他们反倒心虚。
这种故弄玄虚的人大多如此。
现在想想,外面传言的兴华府造船厂生意太多,轻易不接单子,接单子还要排队这种消息,约莫也是故弄玄虚,想要卖个奇货可居的价格。
如果不是这些传言,那谁又肯出高价购买呢。
比如说跟纪彬一起去李家那位,不就是信了这些话,所以愿意竞价。
好黑心的商人。
怪不得纪彬那时候有个大臣称他们为嗜利无耻之徒。
兴华府这边也算五毒俱全,骗人的,走私的,倒卖的,买卖人口的,什么都有。
等李府管事彻底离开。
只见陈乙,卢益赖亚都看向他。
纪彬这才解释:“你们两个说过,金家买了两条新船,对吗。”
见他们点头。
纪彬道:“已知金家都是在李家造船,前段时间提了两条船,但是李家还有条船造到一半,说明造这三条船的时间有重叠。”
这就很容易算出来,李家的造船位不止两个。
而且这两个都已经空出,随时可以接新单子。
可他们对外却讲只有两个船位,一个在用,另一个需要你们抬价抢。
这不就是骗傻子的吗。
至于这次过来说,第三个船位还在建,需要资助。
如果还在建,那金家的两条船里,其中一条凭空蹦出来的吗。
这谎话越来越离谱。
在兴华府哪是做生意啊,分明在玩狼人杀。
经过纪彬细细解释,陈乙他们三人才明白。
卢益赖亚这才明白,他们身上不到四百两想买条船,实在是痴人说梦。
这根本就不是船的事!而是脑子的事!
纪彬最后道:“休息吧,明天回家。”
“如果不出意外,咱们还没出城,他们就要找过来了。”
在纪彬看来,错过自己这个单子,李家的船位就要空一段时间,像他家那么精打细算的,必然要留下他。
李家是只看钱的,有钱就行。
果然,在其他人看来,纪彬东家简直能掐会算!
他们一行人套好马车,把买的东西都搬上去,后面又顾了个送鱼虾的牛车。
这些刚准备妥当,李府管事就过来了,他身边还有个身穿华衣的人,李府管事笑着道:“这是我们家大公子,小的特意向您赔钱,之前是小的猪油蒙了心。回去后大公子才知道这件事,所以特意过来跟您道歉。”
李家大公子拱手:“我家管教下人不严,让纪老板看笑话了。”
好家伙,古代版背锅侠吗。
可这话别说纪彬不信,就连陈乙,卢益赖亚也不信啊。
可纪彬还是坦然接受,顺着话道:“原来是这样,不过是小事,不用大公子亲自过来。”
说着,显然还要走。
但李家大公子说什么都要把人留下来。
虽然不能坑钱了,但正常卖艘船,他家也是赚的啊。
至于前面的矛盾?
那都是下人做的,跟他家有什么关系。
纪彬虽然不太情愿,但还是被李家大公子请下马车,接到李家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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