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夫妻身份,似乎能让温老师开心。
宋萧说:“是呀,新婚夫妻嘛,能理解。”
其实三个人没什么共同话题,夏皎不擅长和不熟悉的人聊天,温崇月和宋萧也没什么可聊的,这样一来,反倒是宋萧和夏皎慢慢谈起来。宋萧性格活泼,主动提起于昙院子里的植物花草,夏皎聊了些,茶喝了两杯,于昙和白若琅终于出来了。
于昙捏着鼻根,声音断断续续飘来:“……不可能,小林的事和你们没什么关系……怎么,你们一个个娶比自己小二十多、三十多岁的人就行,我就不能找比我小二十多的男友了?先整理好自己家的糊涂账再过来和我说,至少我没狠心丢下孩子十多年没管。”
白若琅说:“你哪里知道我的难处。”
“我看你过得挺好,”于昙说,“恭喜你啊,有人牵挂你几十年,你还是能继续舒舒服服做富太太。”
话说到这里戛然而止,白若琅微笑着和温崇月、夏皎告别,宋萧站在她身侧,月色皎白,她们的身影藏在玫瑰花叶影中,像是被鲜花吞噬。夏皎神色有些怔忡,没有明亮灯光的地方,白若琅保养得宜的眼睛藏不住的衰老,眼角依旧皱纹横生。
于昙的心情明显不太好,等两人走了后,她要求温崇月过去,有话要对他讲。
温崇月拉着夏皎的手:“您现在说就好,皎皎不是外人。”
于昙犹豫片刻,又坐下来。
坦白来讲,夏皎对温崇月的原生家庭并不怎么了解。于昙说的时候,温崇月就握着夏皎的手,夏夜清凉,夏皎出了一手的汗,她觉着有些羞赧,感觉似乎弄脏了温崇月的手——他并不介意,仍旧握着。
于昙说了很多,建议温崇月少和白若琅联系,她明显被白若琅弄到烦躁不安,中间宽慰夏皎,不必理对方——温崇月包括他的亲人这边,都很喜欢夏皎,不要在乎其他人的看法。
离开的时候,夏皎还能听到于昙给温崇月的父亲打电话,语气有些不开心:“早和你说过了,别和她联系。她当年敢不闻不问十多年,你怎么觉着她会……”
后面听不清楚了,夜风温柔,信步过竹林,枝叶婆娑,温崇月忽然说:“皎皎。”
夏皎:“嗯?”
温崇月问:“如果刚才我真的去帮宋萧,你怎么想?”
夏皎说:“很正常啊。”
她听见温崇月叹口气。
他说:“可以用你的小脑壳认真地想一下吗?你不会生气?”
夏皎揣摩着:“嗯……大概生一点点气?”
温崇月问:“为什么?”
夏皎想了想:“想不起来原因……但我觉着你不可能帮她,所以这个假设毫无意义。”
温崇月不说话了,他的手压在夏皎的脑壳上,轻轻地揉了揉。
夏皎问:“你在做什么?”
温崇月说:“想办法把你这个漂亮小脑袋里的水吸出来。”
夏皎:“……”
夏皎真没觉着这是一件什么大事。
温崇月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更何况,倘若温崇月和对方真的有意,当初就不会为了拒绝这份婚姻而选择她。
夏皎从来不是一个贪心的人。
温崇月总结的很对,只要她不去做,就不会失败;同理,只要不去给予希望,也就不会被失望伤害。
说她懦弱也好,说她畏惧也好,夏皎承认自己就是一个发育不完全的笨鸵鸟,大部分时间都将头埋在温暖的沙子里面,呼呼噜噜地晒太阳。
可惜温崇月并不想让小鸵鸟晒太阳,拎着屁股压下去,噼里啪啦一顿爆炒。
温崇月的确适合做一位老师,羞人的话也一句一句地教给夏皎,要她说出来。以前不知道温老师上课这么需要学生的反馈,如今清楚了,温老师在某些时候必须要她发出声音,要她重复两人彼此拥有。
论起实战,两个人的差距很大很大,如果要有个比较,那就是温老师已经上高速公路飙车了,夏皎还在幼儿园坐摇摇车唱爸爸的爸爸是爷爷。
除此之外,倒是没有其他。温崇月往死里折腾一番后,次日仍旧系上围裙,在厨房中准备早餐,将便当盒放进她上班时用的小背包。
郁青真重新回来上班,她的心情变好许多,甚至还主动向高婵打了招呼,让高婵心里惴惴不安,悄悄地问夏皎,该不会是幻觉吧。
不是幻觉。
郁青真一整天都表现得十分温柔,下午时候还主动请了奶茶。夏皎在整理花材的时候从其他人口中得知了郁青真心情愉悦的原因。
原来是坠入爱河了。
高婵心情也好,下午时刻,挑剔的年龄差夫妻过来,唐女士明显还有些不满意备选方案,准备斥责的时候,唐先生说:“我觉着她们选的花不错,很漂亮,很衬你。”
唐女士有些不安:“真的吗?”
“真的,”唐先生说,“我确定,很适合你。”
唐女士握住他的手,她说:“你这次出差得早点回来,你得记得,那天咱们结婚纪念日,也是我生日,你得早点回来,不然我要生气。”
说起来也奇怪,对着其他人,唐女士语气强硬,说一不二的,偏偏对着唐先生温温柔柔,深情款款。
唐先生轻轻拍了她的手,说:“我一定回来。”
得到保证后,唐女士才继续看店里的花,高婵微笑着低声为她介绍,声音柔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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