肌肤感到凉意。
他过来,床榻吱呀声很轻。
裴观烛直起身,眼睛四下查看,唇舌离去,夏蒹微微蹙起眉,“......怎么了?”
“头发......”裴观烛边说着话,边转头用眼睛找着四周角落,“总是往下掉,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绑一下......”
“呵呵......”夏蒹捂住嘴轻声笑起来,“你过来。”
她手拉着喜被往上,盖到下巴处了,赤白的胳膊探出来,没用他转身,两人面对着面,夏蒹手探过他身后,将裴观烛半束起来的长发松下来,少年墨发若倾洒的墨一般全都掉了下来,夏蒹的指头一点点,从少年脑后捋过,将他长发全都捋起来,用他红色发带低低扎起来,他发质好又漂亮,摸在手里像是冰凉的丝绸。
夏蒹强迫自己忽略着裴观烛的视线。
和落在她胳膊上,摩挲着的指尖。
“好了。”
夏蒹面色通红,话音刚落,裴观烛便过来,夏蒹看着他低头,亲吻过她胳膊。
少年唇瓣泛着寒凉,有些发痒。
“一会儿不能喊得太大声哦?虽然也没什么,”他指尖揽着长发直起身,凤眸直勾勾看着她,眼尾微翘,“但这里门墙有些薄,我不太想让别人听到夏蒹的声音,试试捂住嘴巴,只让我听到吧?”
“嗯。”夏蒹应声,看都不看他了,只瞧着他喜服衣摆上用金丝线绣着的花样,烛光一映,泛着亮,一看便知是亲手绣好,价格不菲。
呼吸交缠,夏蒹闭上眼,视线一片漆黑。
“我从来也没和其他人做过,夏蒹会嫌我吗?”夏蒹听见他的声音,含着酒气,散着温柔的糯气。
“嫌?”夏蒹在恍惚不清中睁开了眼睛,心中惊愕,看着裴观烛的脸,“为何?”
“我知道的太少,”裴观烛低着头,“光是这样,我就——而且之前,每次若是和夏蒹亲吻时,我也都会觉得——你在笑什么?”
“哎?”夏蒹经他声音闷闷的提醒,才意识到自己正在笑,她面上通红,哪哪都热,大脑都像是断了弦,“我......我觉得,这倒是挺正常......也挺可爱的。”
这根本不用裴观烛解释。
裴观烛从没与任何人做过这件事,她早就知道了。
因为她是裴观烛这辈子,连同书中,两辈子唯一一个喜欢的人。
对此,她一点什么男人不坏女人不爱的想法也没有,她可太喜欢了。
夏蒹是现代人,平日接触网络和现代社会,开放的人一大把,她从来也没谈过恋爱,和裴观烛虽然大抵也不算是恋爱,但也差不些许,只是他们两个确实没什么过程,裴观烛虽然性格有些问题,但是该给的仪式感给的都很足,他们没什么经历,在一起这才没多久也就成婚了。
“我问你件事儿,”夏蒹腿搭在少年肩膀上晃了晃,“你一直到现在,成婚当夜才想着做这个,”她咽了下口水,脸热的不得了,“是想着这种事一定要成婚之后才能做吗?”
“不是废话?”
这大概是裴观烛头一次当着人面说这种不好听的话,他低着头,面上一片通红,直红到了脖子。
夏蒹哈哈大笑,脖子前仰。
“你笑话我。”
他真生气,也真慌乱,“......夏蒹嫌我了?”
“不是,”夏蒹看着他,“我觉得你可爱,喜欢你,觉得自己遇到你真的太幸福了,懂不?”
“遇到夏蒹,我才幸福,”他眼神有些不安的看着她,“真的不嫌我?”
“不嫌呢,我告诉你,你可不准听信什么男人去外面玩的花才是有魅力,知道没?你这样的才有魅力呢,这在我们那里就是守男德,知道不?”
他眼睛看着她,夏蒹瞧着他的脸,片晌,咽了下口水,“你过来。”
一声响亮的亲吻。
夏蒹胳膊支着床榻,起身用力亲了下裴观烛的脸,就像啄木鸟啄树一样用力。
少年微顿,漆黑的眼珠定定看着她,像是被她这一下亲傻了,好片晌,他才强压着面上止都止不住的笑直起腰。
“小暑,我会努力做好的。”
少年缱绻温柔的声音好似落在一片浪潮里。
夏蒹甚至都没来及回应他。
下一瞬间,夏蒹指尖便紧紧抓住能抓住的一切东西。
夜色渐浓,桌上红烛蜡随风摇晃,夏蒹隐隐约约听见了自紧闭的窗棂外面传来的阵阵风声。
天气怕是又要变冷了。
夏蒹侧过头,理智不知飞到何处,她转过头,看见他们的影子被八仙桌上红蜡烛光落着倒映在地上。
红烛火光随窗棂角落隐隐透出来的缝隙的风细细摇晃,夏蒹光是看,便觉心脏飞跳,大脑之中的理智早已不知何时断了线。
她什么都再也想不起来了,天色渐浓,红烛早已燃烧殆尽,天亮时只余蜡烛残红。
第112章 天人五衰
阳光落在她眼皮上。
昨夜夜色将尽时,裴观烛喊外面小厮要了水,她一身清爽,但下身还是感觉疼痛,少年的手搭在她小腹上,夏蒹在床榻上躺了一会儿,才转过头。
裴观烛还在睡着。
墨发落满他身,裴观烛紧紧靠着她,胳膊环抱着她,如今,夏蒹早已经闻不出裴观烛身上的檀香味了,因为不知何时,她身上也已经染上了这个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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