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我家滚出去!”田桐直接说道。
几个妇女脸刷的一下就拉了下来,“小妹!你看桐桐这说的啥话,对我们和她舅舅没有一点尊重。”
田母讪笑,“桐桐,你怎么说话呢。”
“从我家滚出去!”田桐再次说道,她脸上没有一点笑,显然是认真的。
“桐桐,”田母不知道咋了,女儿为什么生这么大气。
看他们还没有动作,田桐直接唤来了保姆,“于妈,把他们撵出去,要是他们动粗,你就去找公安。”他们街头就是公安局,一来一回用不了几分钟。
“是,小姐。”于妈早就不耐烦了,瞅瞅他们来一天把客厅都霍败成什么样了,偏太太就跟看不见似的。不过是乡下汉子妇女,到了别人家就一个个跟地主婆似的,一点礼仪不守,还各个趾高气扬,今天把她指挥的团团转。
好不容易过来一趟,大家当然都不想离开,不过眼看着田桐要报公安,他们是彻底坐不住了,妇女们看看身上的首饰,他们可都体会过这个侄女的厉害,没准真的会六亲不认,到时候这些首饰可能都保不住,那倒不如现在走了。
说走就走,一大家子老老小小开始往外走,走前还把客厅桌上的水果连盘都给顺走了。
田桐冷颜旁观,没有阻止。
“桐桐怎么那么不懂礼貌,你舅舅舅妈们好久才来一趟。”
“他们要是常来,我们家都得被搬空”田桐冷哼,“您答应过我什么?妈,身体不好你就多多休息,无聊就想邀请周围邻居家来打麻将,您怎么就不能和他们断了联系?”
“妈没忘,那我也不能总打麻将玩牌,我老输人。再说,桐桐,你舅舅舅妈不是空手来的,带了半麻袋青菜,都是他们亲手种的,建康也好吃。”田母刚开始还有些底气不足,越往后说越觉得理所当然,到最后自己都相信自己了。
“你刚刚送出去的镯子和耳环,少说也值几百块钱,都顶得上你闺女一年的工资了,也够你玩牌玩几个月的。那些青菜,两块钱集市上就买来一堆。”
周围邻居也有交好了大半辈子的阿姨,这都是会做人的,赢钱请客吃饭吃点心是家常便饭。玩牌也就玩个消遣,谁家真正的赌钱了,而且就是扔给牌友,他也不愿意扔给忘恩负义的那些人那些人。
田母听见闺女这样说心虚的掩了掩胳膊,娘家嫂子说看她镯子好看想带带,她也没多想,没想到就带走了。“他们乡下人没见过好东西,……”
“娘,不是所有乡下人都和他们一样的,说到底就是眼皮子浅,爱占便宜。像他们这样的行为,您要是说他们拿走没有经过您同意那就是偷窃欺诈,我要去报公安,他们一家子都得坐牢的那种。”田桐冷笑,没见过好东西,难道就该觊觎别人家的好东西?
她曾经也以为和田母说的一样,所有乡下人都是这样,他们贫穷、不讲卫生、不通道理。她见到的确确实实差不多都是这样。但是沈卫民改变了她对农村人的看法。
虽然衣着朴素却整洁干净,或许贫穷却为人真诚,不通道理更是无稽之谈。人和人之间的不同从来都不是城市户口和农村户口的不同,而是最基本的素质不同罢了。
“你说什么呢?那
是你舅舅们,跟你妈我是一母所生。”田母气恼。
“你要是能把对我的脾气转给对她们一点,他们也不能每次来家里都跟乞丐进村似的。”田桐说完上楼。
田母胸口起伏不定,这才觉察出客厅里确实脏乱了些,她突然觉得自己身上有些味道。“于妈,给我放水,我要洗澡。”
“好的,太太。”
田桐走到楼上,田嘉宝果然窝在房间里看小说,过来给她开门是一脸不耐烦的样子。田桐皱眉:“家里都被他们霍败成什么样了,你就不能下去看看?”
“看看有什么用?下次再上门,不还一样会进门。”田嘉宝无所谓的说道。
田桐透过缝隙朝叶嘉宝房间里看去,满屋子的纸飞机。看着都是崭新的纸张折的,田桐捡起离自己最近的一只纸飞机,打开,这分明是田嘉宝这学期的教科书。
“你就是这么好好学习的?”
“爹留下了这么多好东西,又不是留给你一个人的。我为什么要跟你一样,天天从早忙到晚,挣那二三十块钱的工资,我一天的饭钱都不止这个数。”田嘉宝不以为然。
虽然说现在什么都要票,不过他们都是这片混惯了的,自然知道哪里有私人馆子。不要票,菜好吃,就是价格贵点,贵点就贵点喽,反正他又不缺钱。
听到最后,田桐眉头紧皱。到底是哪个地方出了差错,她弟怎么变成这样了?要说之前田桐也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好,她也是这么活过来的,甚至她小时候的生活比嘉宝还要奢靡的多。
但是现在,尤其是这段时间注意到嘉宝的生活方式,她就觉得绝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现在家里虽然不如父亲在时那般富裕,让他们娘仨过富足日子倒是没问题,但大环境再生变故呢?
因为父亲早早缺失了弟弟的生活,就连她也一直对嘉宝多有纵容。嘉宝现在十五岁,四肢不勤,五谷不分,比他大三岁的沈卫民已经能够独立完成如此大规模的策划案,再过三年,嘉宝有这样的能力吗?当然是不可能。别说三年,就是再过十年恐怕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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