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隐匿踪迹搜查,而魔主和左右护法等人,则留在魔宫,给那些暗中盯着的人,营造出一副无事发生的假象。
而谢微宁,从申时被带回后,一直睡到晚上都没醒来,倒是呼吸平坦,有时还翻个身。
期间医修还来看了两次,每次看都只说帝女并未有大碍,只是睡得熟,睡得香,睡得沉罢了。
饶是如此,众魔修都只见到他们魔主并未放下心神来,始终只坐在屋外檐廊的台阶处等候,就是要处理堆积起来的事务,也叫人从书房搬到了这主院来。
劫刹和夺枭见到魔主的样子,都担心得不得了,在寅时,又见他们魔主摊开一份册子,出神地望着虚空,像是在想什么的模样,便忍不住劝道:“主上,帝女殿下只是熟睡而已,您还是不要太担心了。可不要到时候弄得帝女醒来了,您又累得倒下了。”
“……”
半晌后,封谌似是才刚听到的样子,拧眉回了句:“你说什么?”
劫刹只得无奈重复一遍。
封谌听后,用一种微妙又审视的目光盯着他们,两人只觉得那眼神仿佛在说他们“脑子里都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事”便收了声。
劫刹也知道,一日不睡于他们魔主来说算不上什么,还是想再劝一次:“主上,就算您不休息,那也不要再这样胡思乱想担心帝女吧,若是这状态再持续下去,怕是要积忧成疾啊。”
她说得夸张,也是想引起魔主的重视。
夺枭见状便也附和了一句。
封谌抬起眼,眉间深深地皱起:“你们又知道我在想什么?”
夺枭下意识答道:“难道不是在担心吗?”
封谌:“呵。”
夺枭:“……”他们魔主,怎么越来越难懂了。
劫刹说:“主上,您若有什么担忧的,大可同我们一说,我等愿意为您分忧。”
室内安静了一瞬。
劫刹的话起了作用。
有一些事凭封谌自己确实难以想通,而这事,又不能同谢微宁说。
封谌眼底的情绪有一些复杂,脸上保持着平静,正要开口时,又见到上前的是夺枭,顿时合上嘴,转了下身,对着劫刹说:“此事,你应当有所了解。”
夺枭见到这一幕,大为受伤,痛心地退后。
有什么事是他不知道的吗!
劫刹一愣,小心问道:“主上想说的是何事?”
封谌神情凝重道:“世间感情之事,是否有……”
话还说完,劫刹立马道:“是是是!有!肯定有!”
封谌黑下脸。
劫刹观他脸色实在可怕,才又多了几分认真,觉得他们主上好像是真的为情所困,便上前低声道:“主上,可是在想您与帝女之间的事?”
封谌揉了揉眉心,语气沉重道:“我与她,相识过短……”
“不短!感情之事怎么能用短不短来评判呢?”
劫刹一下子就知道他们魔主要问什么了,不就是想说他与帝女相识太短,是否能生出真感情吗?
她当即说道:“别说魔界了,就是仙界也有相识不过几日的人便选择双修,也有一见钟情之人,当然,也有相识几年才定下情谊结契的人,可这感情之事哪能用时间来比?难道说相识几日或是一见钟情就比不过几年结契的感情了吗?这哪里能说得好的!”
“若是真要这样理智又冷静的计算日子,到了一定程度才算感情到点上可以结契了,那这世间,就不会有话本了!更何况,相伴几年十年几十年最终都没结契而分开的例子还少吗!”
“……”
劫刹再接再厉:“再说了,这世道如今已大不相同了,四界太平,人人都讲究一个活的舒心过得痛快,结伴云游四方,又或是一路与人相识以渡情修炼,这都不算什么了。我们魔界是此前百年都无主,才与其他几界关系较为僵硬,但谁都知道,现在仙魔冥妖都可通婚了!”
封谌:“这……”
劫刹继续兴奋:“凡界有古人曾写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说得正是您与帝女殿下啊!就算你们相识不长,但所经历的事,也算是生死之交了!感情这东西得看你们经历了什么,遇到了什么,万万不可只固执地用时间来评判的!就是只认识几日,也可结契!”
她说完,才恍然发现,自己好像几次打断了他们魔主要说的话,待回过神后,便收敛起来,安分低头。
封谌目光沉沉地望着她,到底没有出口斥责,只蹙眉道:“即便如此,这还是太过孟浪。”
劫刹一惊,试探道:“莫非,帝女并未对您表示出什么?”
封谌蓦地想起“朋友”二字,眼神如箭地扫向她。
劫刹压下心中震惊,这才察觉出事态的严重起来。怎么主上和帝女之间的事,与他们想得完全不一样!他们都已经想到最后一层了,哪知道他二人还只在第一层?!
她小声提醒:“那您可得要再努力了……”
封谌沉着脸道:“你二人退下罢。”
劫刹踌躇说:“这就要我等退下,主上您能想得出来……”怎么努力吗?
后半句话还没说出,空中传来一声冷笑:“还真把本座当傻子不成?”
紧接着,她和夺枭就被一道魔气挥出门外。
两人望着禁闭的房门,夺枭这才瞪大眼睛道:“不是吧,我们主上怎么才到这一步!我手下一年里都能换四个人双修,咱们主上这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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