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她一个人在屋里,就算消化完了,也会觉得焦虑,脑子里就是什么都不想,也会莫名的焦躁,吃不下,坐不住,睡不好。
仙后他们都叫她好好休息,不要多想,一切都有解决的办法,更何况他们仙魔联手,再有冥界至少也能出分力,不至于会处于劣势。
她也知道这个道理,也知道,她该闭上眼了,可就是做不到。
翻来覆去,辗转反侧之下,谢微宁从床上起身,穿好衣服推开门就走出去。
云舟外被仙官设有一层防御阵法笼罩,吹不到风,也很安全,没有妖兽能袭击的进来。
谢微宁出来散心,路过一处时,看到那里还透着光亮,便下意识走了过去。
结果迎面就撞上了从长廊上走出来的劫刹。
“帝女殿下?”劫刹问,“这是要去找我们魔主吗?”
谢微宁犹豫说:“我是看,这长廊上还亮着就过来看看。你们魔主还没休息吗?我记得他身上还带着些伤,治的怎么样了?”
“没呢。”劫刹说,“我们魔主肯定不会这么早休息的,不过帝女您也不用太担心,都是些小伤,不过几日就好了。”
谢微宁点点头,顿了顿,又说:“那我,去看看他。”
劫刹顿时就悟了,见帝女看着她像是有点不好意思的模样,便主动侧过身,笑着道:“帝女殿下快去吧,我们主上刚才还念叨您呢。”
谢微宁正了正神色,这才一派自然地继续往前走。
到了门口,夺枭在门外守着,见到她来便行了一礼,也是习惯了,没拦着她询问,甚至还自己走出了一段路,免得碍事。
等又听到里面传来推门的声音,他才想起来道:“糟了,我忘了告诉她主上还在疗伤!”
都怪之前在魔界,这帝女老是去找魔主,还畅通无阻,到最后连通报都省了,他们主上更是什么都不说,俨然是随她去的样子,他们都默默把帝女当成了魔后来对待!
夺枭连忙附在墙边听了听,发现里面没传来他们魔主的怒斥和让帝女滚的声音,这才放下心来,又是摇了摇头,感叹魔主对帝女真是纵容,便走了出去。
没人知道,谢微宁推开门后是有多么震惊。
怎么都没人告诉她,这封谌脱了外袍,光着膀子在给自己疗伤呢!
不是,她还以为真是小伤啊!
她还从来没见过她这样治疗的模样,这怎么还是小伤呢!
不是,重点也不是这个,重点是他怎么光着膀子啊啊啊!
谢微宁眼睛瞪大,整个人僵在原地,双手还保持着一个推开门的姿势,她回过神后,正要捂住眼睛赶紧转身再做解释,就见这屋里的人比她反应还要更大。
封谌听见推门的动静,抬起眼来,这一看,浑身上下都蓦地紧绷,以前所未有的穿衣速度,将自己里衣穿好,再迅速披上外袍,一举一动都好似带着残影。
就连那一贯冷淡镇定的脸庞,在此刻都染上了一丝恼意,头一回耳根变得通红无比,连脖子都有些泛红起来。
他咬牙道:“你进来做什么!”
“……我就是想来看看你,我也没想到,你这屋里会是,这般景象啊。”谢微宁磕磕绊绊解释道,“而且我来时,还遇到了劫刹和夺枭,他们也没告诉我,你、你在里面这样那样啊。”
“什么叫这样那样?”封谌面色一沉说,“你不要乱用词!”
谢微宁很是无辜:“我没有……”
她险些被他陡然抬高的音量吓了一跳,只是这再多的忐忑,在看到他面红耳赤,却强撑冷静的模样,也消失得一干二净。
谢微宁安慰道:“我就隐隐瞟了一眼,什么也没看到,真的。再说了,不就是治伤吗?这多正常啊是不是!你不用想太多,不用担心,不用害羞,我真的没……”
封谌一字一顿道:“谢微宁,什么叫不用害羞?”
“……我错了。”谢微宁低声说,“但是,真的,治伤而已,这不是很正常吗,大家互相理解,这件事就很快过去了。”
在这种危险的世界里,治伤是件多么正常的事啊。
要是外出历练,去什么秘境,那不是更没得好在乎的吗?他怎么一副,一副这什么仿佛良家妇女被轻薄了的模样……不是,她知道这件事是她错了,但是她都还没来得及害羞,他怎么反倒比她还羞恼了,还成这样!
“什么叫很正常?”
充斥着冷意的声音在屋内骤然响起:“谢微宁,难道你看过很多这样的事?”
“没有没有没有。”谢微宁连连摆手摇头,“没看过!真的!”
上辈子现代的艺术照片和明星写真都有这种露露腹肌什么的,她通通都不算了,搁在这里就是什么都没看。
不过,当初换到封谌身上,看他的身体,怎么跟在自己身上,再看他的身体的感受这么不同呢?
封谌见她表情似乎丝毫没有异样,脑海中闪出一些乱七八糟的话本言论,脸色顿时一黑:“此事,男女授受不亲,且有伤风化。你日后但凡进出任何房间,都得提前出声询问,你可记住了?”
“记住了。”
谢微宁点点头,又因他开头那句古板还带着点封建的话,而忍不住小声嘀咕:“老头子,老古板。”
活了几百年,修炼了那么久,怎么感觉比这外面谁都传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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