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谌:“偷跑是他们能做的事。”
他将药递过去。
看着谢微宁下床自己敷药,他想了想,避免浪费时间,打开屋内的密室,准备将里面的东西全部装入神府。
“你这是要做什么?”谢微宁抹着眼睛,感受到上面传来的暖意,估摸着很快就能好。
“这些东西收来不易,搬入新主城,也要带过去。”
谢微宁恍然,看着看着好奇问道:“说来,你小时候练剑的那把仙剑,为何还留着?你当初对仙界真就如此记挂?”
“仙剑?”
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困惑。
谢微宁怔了怔,说道:“就是那个……你是不知道还是忘记了?”
“不知道。”封谌表情凝重道,“我从未在密室里放过仙剑。”
“这不可能啊!”
谢微宁立马上前,冲进室内在角落里找出那个古朴的木箱,搬出来,当着他的面打开。
下一刻,如她所说的仙剑,完全显露在两人眼中。
“你看,我记得清楚,这就是你小时候练的那把,大小还是你那时候的呢。”
谢微宁刚说完,就看到封谌目光出神地望着仙剑,身形似是不受控地僵硬上前,饶是她怎么叫喊,他都没有回应,表情似是带着一丝痛苦之意,碰到仙剑之后,便闭上眼,跌坐下来。
谢微宁吓了一跳,赶紧将他后背扶住,靠到一旁。
眼前这不同寻常的一幕,好似预示着什么,她脑海里闪过关于封印记忆的种种相关,咬了咬牙,与封谌双手握紧,眼睛闭上,眩晕感袭来后整个人也无力地落了下去,竟是毫无阻拦地进入了他的神府。
……
“你来这做什么?”
熟悉的少年声音。
“你……”
“你是要练剑?”
是她幼时的声音。
谢微宁这一回成了旁观者,封谌则深陷其中。
她看着不断变化的画面,看到了他们初相遇,她走后少年再次遇到帝女,却得到冷眼不耐,而后他皱了皱眉离开,只是后面还有几次,皆是得到帝女的不耐烦,他心中这才无法忍耐,生出被欺骗的怒气。
而后她与封谌见到的第二次、第三次,这中间都有她离开之后,少年遇到帝女得到的漠然对待。
她看着画面里的少年次次因她而心软,不情愿地陪她玩,又因原本的帝女而次次生出愤怒,还有背地里深深地失望、烦闷、不快,自言自语地嘲弄,嘲讽他不过是帝女一时兴起的陪玩。
少年下定决心,下次决不再被帝女的小把戏欺骗。修炼才是正事。
结果又因她来到时满脸笑容的主动,少年反复挣扎后,还是妥协。
谢微宁看着心里很是难受。
然后到了她最后一次来到之后,她被神族带走,少年也被父母送去魔界,他快要被送离时,又仿佛想要什么念想,声音虚弱低缓地请求,请求父母将仙剑留给他。
因而只是基础的仙剑,给他也没什么大事,父母交于他后,被推入魔界时,前路凶险未知,他却露出了一丝笑意。
时间一晃,几年一过。
所有人都长大了。
少年从最初,在魔界期待父母会来看他,期待帝女兑现诺言。
然而,没一个人再来看过他,他所期望的全部落空。
仙界传到魔界的消息,有无数。
但是众人常茶后讨论的,是一次又一次地说堂堂帝女竟是一个毛头小子的跟屁虫。
到后来,所有人都知道帝女有多喜欢那个封行一,后者修炼天赋又有多让人佩服。
那时,旁人所称赞的封行一修炼至的境界,是少年很小时就能达到的,可他却只能以魔修的身份,重新修炼,只是修罗而已,境界对比从前像是从天上掉到地下。
少年通常会一个人坐在旁桌沉默地听着,听帝女过得多自在多逍遥,听她为了他的弟弟付出了多少。
曾经的期待被一点点掩藏,他大概猜到,如今应该又是之前的状况。
或许,她想起来后,还会觉得有趣,兴起来找他。
但他仍是记得她说得话,虽是魔修,却也并非是恶,而后成了别口中特立独行的魔修。
没过多久,少年经历一场大劫,为了修炼,他只身一人进入魔窟,却意外撞见魔物,难以抵挡,只得想办法逃脱,一时不察,竟还吸引了妖兽!
父母却恰巧来找到他,时隔多年那点不安,让他们想来看看他变得如何,大抵是打听消息时慢了一步,原只是想远远一看,却撞见了少年与妖兽血战,脸上的狰狞,手中的狠厉,身上肆意的魔气,眼眸中的猩红都让他们望而却步,不敢上前。
他们从未见过少年这般模样,竟是真的从一届仙人堕入到这等嗜血的魔!
少年余光瞥见了不远处的两人,内心那点错愕之下的喜悦刚生出来,就因畜生未注意,一下陷入在妖兽群中,远远还有魔物找上来吃人。
他被压在最底下,手中以剑相抗,四面八方全被妖兽遮盖,完全看不出间隙,可妖兽也无法真正将他弄死,魔物也只能得着妖兽吃。
许久的僵持,他浑身颤抖,身上满是汗渍。
不知时间过了多久,却听到外面传来了一些熟悉的人声。
因为太熟悉,太怀念,尽管声音不算多响,却仍是听得仔仔细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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