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销社的人不多,只有两个零星打酱油的。
见到田馨来,郑小梅惊喜道:“田馨!你咋来了?”
田馨把参加诗词比赛的事,简单跟郑小梅提了提,领到一台缝纫机,郑小梅羡慕道:“缝纫机是好物件,我家那台不少借光,缝补衣服、做个床单被罩,都得靠它。”
郑小梅缝纫机用得好,她还能用缝纫机简单缝制衣服。
田馨佩服的不得了,让郑小梅帮她挑挑布头,田馨想给沙发做个罩子。
郑小梅小心翼翼的从柜台那头出来,去柜台帮田馨选了两块带花的。
郑小梅收拾东西:“田馨,我也准备下班,咱们一起走吧。”
离开供销社,郑小梅悄悄告诉她:“田馨,我怀孕了,一个多月时间还短,身边没几个人知道。”
“真的,太好了!恭喜你小梅!”
怀孕三个月胎像不稳,一般不会大肆宣扬。
郑小梅孕吐的厉害,好在供销社的同事都比较照顾她,每天上班能早走半小时。
郑小梅苦着脸:“建安最近也忙,他那个不争气的弟弟,听说跟人合伙做生意被骗了不少钱,为这事,我婆婆一家不消停,让建安帮忙善后。”
尤建平?
有很长日子没听过这个名字,自从苏蔚冬说交给他处理以后,尤建平就没在田馨的视线里出现过。
郑小梅也没其他人能倾诉,逮到田馨,说了一大堆。
谁家都有点烦心事,郑小梅看着日子光鲜,内里也不少苦楚。
当然,惹她烦的不是尤建安,尤建安这人踏实,对郑小梅也一心一意、用心呵护,小夫妻没矛盾。
问题出在婆家人身上,小叔子尤建平是个惹祸精,一点都不像哥哥那么让人放心。
这回据说欠了好几百,尤家人条件好,也经不起这么折腾,郑小梅他俩结婚花了不少钱,尤家手里钱不多。
尤建平是背着家里人做的生意,铆足劲头想赚钱,没成想没赚成,欠下几百的账,自己实在收不了场,就告诉了家里。
郑小梅刚刚怀孕,就碰到这种事,都是一家人,尤建安也不能不管。
“我俩手里还有一百五的存款,这回都拿了出来,我婆婆说算借的钱,以后会还。”
郑小梅叹口气,又道:“我跟建安说好了,就管这一回,他弟弟以后再惹祸,一分钱不出。”
田馨沉默片刻,道:“做生意风险大,看着赚钱眼热,水也深。”
“谁说不是呢?建平那人好高骛远,嫌弃针织厂是死工资,赚的少,非得瞎折腾,之前,他不是跟田家那个妹妹处对象吗?瞧不上人家,没多久就黄了,后来我婆婆给他相亲,死活不去,算了,我也懒得管,别再拉我们家下水就行。”
在之前,郑小梅看田馨饭馆开的红火,也动过做生意的心思,现在有了尤建平这个例子,做生意的的心思也歇了,还是守着供销社好好过日子吧,他们夫妻是双职工,安安分分日子也不会差。
郑小梅吐完苦水,想起一件事:“你之前拜托我给你那个堂妹介绍对象,我手头有个合适的人,在街道办上班,铁饭碗,岁数大点,二十四了,在省城家庭条件一般,但也没啥负担,还有就是人矮一点,不到一米七,是我娘家那条街的邻居,人也靠谱,优点和缺点都在明处,要不要见见?”
田馨思忖片刻,郑小梅办事靠谱,她的邻居人品肯定过得去,对方省城户口,有铁饭碗,至于那俩缺点,还得看蔚雁乐不乐意。
“回去我问问,要是她点头,咱们就安排见一面。”
郑小梅深受婆家人的拖累,说道:“那家就是独生子,没有不争气的兄弟姐妹拖后腿,嫁过去省心。”
看时间茶水摊收了摊,田馨知道苏蔚雁租房的地址,就打算过去看一眼。
苏蔚雁租的房离邓英很近,在胡同的深处的大杂院,从大杂院的侧门进去,是三间房。
其中朝南的那间是房东带着女儿住,苏蔚雁住朝北的那间,还有一间房锁着,估摸着放杂物。
过道很窄,田馨仔细的绕过各种障碍物,正好苏蔚雁出来泼水,两个人碰了面。
苏蔚雁放下脸盆,惊喜道:“嫂子,你咋来了?”
苏蔚雁把田馨迎进屋,转了两圈要给田馨倒水。
田馨连忙道:“蔚雁,我不渴,你别忙活。”
苏蔚雁羞赧道:“家里没暖壶,喝水得现烧,嫂子,你来找我有啥急事吗?”
苏蔚雁心里着急,她怕是她爸妈又去大伯母家找麻烦。
“不是啥要紧事,我有个朋友,说有合适的男同志给你介绍,我来问问你的意见。”
田馨把条件摆了摆,优劣点都跟苏蔚雁分析一番。
苏蔚雁低头攥着手,一直没吱声。
田馨也不清楚苏蔚雁的意思,郑小梅那头还等着回话。
“嫂子,跟你透个底儿,自从我把粮食关系转了过来,相亲这事心里就不着急了,我有粮食,茶水摊每个月有工资,能养活自己,也不用再倚靠男人,以前是我想的窄,琢磨着早点嫁人有依靠,我爸妈就不能拿我去换彩礼,你和邓英说的对,嫁人不能着急。”
田馨松口气,蔚雁能这么想最好。
田馨拿出了那句名言:“女人能顶半边天,咱们不奢求顶着天,养活自己就成,蔚雁,你现在在省城,不是农村老家,这里天地广阔,你跟两个姐姐的生活已经截然不同,茶水摊我不敢保证你能干几年,但以后经济环境越来越好,人只要勤劳,就能赚到钱,你是个有拼劲的,日子不会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