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似乎有哪里变了。
二表哥周身气度,较从前冷了不少。
但这些并不重要,二表哥还是依旧这般惹女子心动,徐怜青羞涩低下头:“二表哥回来就好。”
祝桃从后面走过来,笑道:“二哥不知道,你这段时间不在府里,表姐一心挂念着你,就盼着你回来。”
只是话音落下,祝辞神情并无变化。
祝桃发觉了不对,试探道:“二哥,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祝辞从前永远是温和的,即便他心情不好,也从不迁怒他人,始终持着如沐春风的和煦。
毕竟芝兰玉树的郎君名号,永州无人不晓。
如今这是怎么了……
顿了顿,祝桃终于发现不对,朝祝辞身边环视一圈,“柔兰呢?”
赴白觉得头皮有些发麻,暗衬着三小姐哪壶不开提哪壶,忙道:“三小姐别问了。”
赴白看了后头一眼,上前问道:“二爷,可要将顾忱带出来?”
祝辞极冷淡地嗯了声:“带出来。”
赴白让人把顾忱也带下马车,并没有让人押他,只客客气气请他下来。
顾忱倒也没有不配合,直接走出马车,脸上毫无表情。面对四周好奇的注目,他也熟视无睹。
祝桃对此不明所以,但还是道:“二哥一路奔波辛苦了,先进府休息吧。”
祝辞正要迈步,此时,冥冥之中却觉察到一道视线。
他立即停住,略微侧身,锐利眸光往那个方向看去——
祝府大门斜对面是巷子口,那里是四通八达的长巷,此时巷口挤着不少人,放眼看去都是俏生生的面孔,颇有些群芳争艳的意思。
可并没有他想看到的身影。
但方才那一瞬间的感觉不是假的。
小姑娘的视线,他再熟悉不过。即便她方才并不是看他,似乎只盯着顾忱,可那炽热的眼神不会作假。
祝辞扫了后头站着的顾忱一眼,看不出情绪。
随即,他一言不发,竟往巷口走去。
祝府大门外的人见此,都不免疑惑,祝桃上前一步怔道:“二哥,你做什么去?”
巷口处的年轻姑娘们本就都看着祝府门口的景象,此时,见祝辞竟往她们这里走过来,顿时按捺不住沸腾了。
最前面的姑娘不好意思大嚷大叫,纷纷掩唇,余光却又偷偷觑着。
后面的姑娘则倒吸一口凉气:“二爷过来了,我是在做梦吗……”
“他是不是看见我了?”
“啊……”
“快看看我头发乱了没,刚刚挤死我了,快帮我看看!”
“……”
街道宽阔,但不过数十步的距离,很快便能走到。
祝辞走过来,视线扫过这些姑娘。
他身量较一般男子都要高,随意扫过去一眼,就能看清巷口里的情景。
但是,他并没有看到他要找的人。
祝辞眼底寒意深了些,唇边却浮起微笑,问道:“各位姑娘,方才可有见过半途离开的女子?”
原本站在最前列的、穿粉色绣莲衣裙的姑娘,原本就要忍不住上前一步了,听祝辞这样说,不禁一愣,有些不甘心,迟疑道:“祝二爷说什么?”
“什么,半途离开的女子?”
“没看见啊,我没注意这个……”
“这里人这么多,谁会看见?”
“二爷是在找她吗?”
此起彼伏的声音都是一致的没见过,此时,一道声音倏忽凭空响起:“我、我有见过。”
站出来的是个衣着较为朴素的姑娘。
她鼓着勇气,顶着祝辞的视线,磕绊说道:“我方才见到一个,不知道是不是祝二爷要找的人。是个长得很美的姑娘,方才她还在的,不过刚刚离开了,我是见她情绪不大对,就留意了些。”
衣着朴素的姑娘迎着祝辞的注视,心脏砰砰直跳,手心都紧张出了汗。
这可是二爷啊。
传闻中被永州女子倾心爱慕的男人。
单就这样被他看着,她就觉得自己心中颤抖的喜悦就要溢出心房了。
“是吗……”
巷子四通八达,分岔许多路口,要走确实很容易。
祝辞笑容不变,继续问道:“姑娘可有注意到,她身上有什么特征?”
二爷、二爷声音真好听。
那姑娘紧张得有些发抖,觉得自己无需饮酒便快醉了。她努力回想着,说道:“我、我想想……对对了,我记得她脸上还是脖子上,有个胎记,具体什么样子的我没看清楚,但挺明显的。”
话音落下,众人难以发觉的地方,祝辞摩挲着白玉扳指的手力道忽的一重。
他没收住力,指腹便擦过扳指光滑的表面,陡然停住。
他凝视着幽深的巷子,并未说话,唇边笑容深了些。
也更冷了。
那姑娘这一句“胎记”,引起了周围不少人的震惊。
登时有姑娘压低声音说道:“一个女子,脖子上有胎记?”
“这也算是长得美?不丑恐怕就很好了吧?是不是看花眼了……”
“真的是美人吗?”
衣着朴素的姑娘一张嘴,自然抵不过许多声音。
她想说当然美,方才看见时,就连身为女子的她都惊艳了好久。她从没见过这样精致的容貌,那女子脖颈上的胎记只会为她增色,不会消减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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