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觉得我浪荡啊。”玉莺娇声笑起来。
见小姑娘摇头,玉莺这才舒缓了脸色,同她抱怨起来:“最近这些王爷是不是吃饱了撑着的,尤其是那个庆王岑钧,居然满大街搜人,野心都放在明面上了……哎,还好有祝家啊……”
柔兰抬眼道:“什么?”
玉莺也不绕弯子,“祝家站在太子那边啊,肯定和庆王对着干,嗨,你一个小姑娘估摸着不知道这些……不说了。哎,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我叫念念。”
玉莺红唇微撅,她容貌美艳,但眼尾纹路露了年纪,这个动作在她做起来,竟显出几分少女的娇俏。
她哼了声,嫉妒道:“真肉麻的名字……你爹娘肯定很疼爱你吧。”
柔兰眼睫低下去,“嗯。”
玉莺同她唠起嗑来,“那些王爷太子的事情你不知道,你总听说过祝家吧。”
不知为何,玉莺提起祝家时,语气里总夹杂了些莫名的情绪。
没等柔兰说话,玉莺便继续自顾自道:“哎,我听说前一阵子,那个谁……嘶,祝辞对吧,刚成了亲……”
这句话还没说全,忽然响起一声清脆的碎裂声。
“哎呦!你怎么了啊!这茶水烫手不成,碎碎平安,碎碎平安呦!”玉莺拍着胸脯,嗔怪地看她。
小姑娘却像是出了神,看着她,声音轻轻的。
“祝辞成亲了?”
“你怎么了,魂都没了一样。”玉莺皱眉,末了又自言自语道,“我没说错吧……是祝辞吧,不对,是叫祝什么来着……”
玉莺半天想不明白,索性看着她道:“这事儿不是传的沸沸扬扬的吗,整个东溪都知道了,就是那个、那个婚宴上所有人都被围起来搜查的那个……”
柔兰攥紧手,她心里有了一个猜测,“那是……三公子祝延吧。”
“啊对对对,就是祝延,我名字记混啦,”玉莺挥手道,“就是他,我记人名记不清楚,总是弄混。”
“只不过,你的反应怎么这么大呀……”
玉莺媚态的眼睛探究地瞧着她。
柔兰摇头,“方才不小心烫了手。”
玉莺眯起眼多瞧了她几眼,倒是没说什么,起身走到屋檐下,看看外头的天气,打了个呵欠道:“行了,我也累了,我回去了。”
见她要走,柔兰站起身,“你不留下吃饭吗?”
玉莺恹懒地眨了眨眼,头也不回,“不吃了,我困乏得紧,回去睡觉,赶明儿还要回酒楼唱曲儿呢。”捻着绢帕的手挥了挥,“你要是想来看,不收你钱。”
说着,便扭着腰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片刻之后,小满擦着手从厨房过来,“姑娘,收拾收拾差不多可以……”
“咦,”小满发现了什么,“那个莺娘子呢?”
柔兰轻道:“她离开了。”
小满舒了口气:“那就好,我还担心和她坐一桌吃不下饭呢,”见她脸色不对,“姑娘,她是不是和你说了什么啊?”
“没有。”
柔兰摇摇头,蹲下身去收拾地上的碎瓷片。
她也说不上来为什么。
冥冥之中,她总有莫名一种感觉,很隐约的感觉,却一直萦绕不去。
她觉得莺娘子好似同她身边的人有关系。
*
玉莺从宅子出来,调转了个方向,扭头往另一边走。
她腰肢轻摆,身段又好,风韵犹存引人注目,因此这一路走过来,便有好几个无赖靠近她,都被她不耐一推推远了。
玉莺路过登福酒楼的时候,眼皮一掀,瞧见几个伙计还站在梯子上挂灯笼。
头顶这一片已经悬挂了许多各色各样的灯笼,煞是好看,只是在白日不大明显。
有游手好闲的男子见她抱着手臂,面无表情地看着头顶灯笼,胸脯因为动作鼓起来一片,不由凑近过来,想要摸她的手。
垂涎笑着:“莺娘子,你也想要这个灯笼?听说这灯笼是祝家名下的铺子统一做的,你若是喜欢,我认识几个在祝家那些铺子干活的兄弟,也替你去要两个灯笼玩玩……”
只是,这句话中不知是哪几个字惹恼了玉莺,她脸上扭曲的厉色一闪而过,猛地踹了那男子一脚,呸道:“谁稀罕祝家的东西!”
说着,转头就走。
只剩下那男子捂着要害处在原地痛叫,惹来许多人侧目。
*
玉莺步伐很快,人从巷子里转进去,很快便消失不见。
许久,她站在自己家门前,停住脚步,阴沉着脸站了片刻,才推门走了进去。
里头黑漆漆的,隐约漂浮着一种莫名幽冷的香气,看起来不像是有人居住的模样。
屋子里并没有人。
她也不点烛,在黑暗中一直往前走,不久后,又推开一扇门往里走,直到遇到阻碍的桌子,她才停下来。
她的面前是一张桌子,桌子上点着红烛,四周一片昏红。
最上面俨然是一个牌位,上书:
赵氏玉槿之牌位。
玉莺面无表情地唤道:“姐姐,我来看你了。”
第74章 “走,我们马上走……不……
四周漂浮着一片幽冷的香, 昏红的烛被她带进来的风吹得猛烈晃动,眼看着快要熄灭,在最后一刻又重新燃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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