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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五姑娘脸上一阵青白一阵红紫,色彩剧烈地变化着。
    本来这种事,自己不说,也没人会揪着不放,但自己现在却傻得把把柄凑到了对方手里!
    端木绯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好声好气地安抚又道:“杨五姑娘,你就算穿了假的出来,我们也不会笑话你的。”
    庆元伯府早已败落,金缕纱又是价值连城,极其稀罕之物,岂能轻易得到?还由着一个小辈穿在身上。因而端木绯一早便猜测,这金缕纱应该来自宫里的惠嫔,而惠嫔又是从何而来的,可想而知,于是她便下了一个套……
    她这是光明正大的阳谋,端看杨五姑娘自己如何选择而已!
    自己不能给惠嫔和家里惹祸!杨五姑娘咬了咬后槽牙道:“端木四姑娘,是我七妹记错了,这不是金缕纱……”
    不是金缕纱,那就是软烟罗了!
    四周一片哗然,杨五姑娘只觉得四周的目光好像千万根针一样刺在她身上,让她觉得难受极了。
    这一次,自己的脸可真是丢尽了,不但毁了这身昂贵的纱衣,还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承认把用来做窗纱的软烟罗穿在身上四处招摇,这件事足以让京中各府在茶余饭后笑声一阵了。
    她恶狠狠地瞪了端木绯一眼,把这笔账记在了心上,然后甩袖离去。
    “五姐姐。”杨七姑娘急忙追了上去。
    看着杨五姑娘狼狈的背影,舞阳唇角微扬,噙着一抹浅浅的笑意,这一趟没白出来,看了这么一出好戏。
    舞阳又看向端木绯,眼神中又多了几分亲切。这个小丫头虽然看着傻乎乎的,其实机灵得很,而且还不吃亏……与自己果然投契!
    端木绯笑吟吟地看向了舞阳,道:“慕姐姐,我们快走吧,免得耽误你回家……”
    舞阳应了一声,两人再次与姑娘们告辞,跟着就转身走向了大门外,车夫早就驾着马车候在了那里。
    其他姑娘们又纷纷上楼,唯有楚青语立在原地,眸中闪过一抹沉吟之色。
    端木府现在是赫赫有名的尚书府,只可惜被夺嫡所累。
    上一世,在端木宪获罪死后,端木家就彻底败落了,一众男丁女眷皆没有好下场……像这样的人家不需要她费心交好。
    倒是端木家的那位嫡长姑娘端木纭……
    楚青语半垂眼帘,眸中闪过一道精光。
    有机会的话,自己还是要设法结交一番,这样才算是“相逢于微时”。
    说来,上次进宫,若非因为舞阳无理取闹,咄咄逼人,自己早就有机会与端木纭搭上几句话了。
    楚青语的目光又从端木绯移向了正踏上马车的舞阳,眼神幽深而冰冷,左右舞阳也得意了不了多久了!
    且再待几年而已。
    第82章 恩封
    随着车夫挥舞起马鞭,车轱辘滚动了起来,马车沿着中盛街飞驰而去,把露华阁抛在了后方……
    夕阳渐落,舞阳把端木绯送回尚书府后,没有停留太久,就急急地继续上路了,她还要赶在夕阳彻底落山前回宫。
    湛清院笼罩在夕阳的暮霭下,显得宁静悠然,端木绯直接去了小书房里找端木纭。
    书房里墨香萦绕,端木绯一眼就看到了端木纭端坐在书案后的背影,下意识地放轻了脚步。
    她们俩的小书房是两间相邻的厢房,由一道小门连接,都有各自的书架、琴案和书案,但是两人的书房布置迥然不同,端木纭的书房简单雅致,书香味十足,而端木绯的书房里却摆满了花草盆景和鱼缸。
    见端木纭正在写字,端木绯默默地在窗边的一把花梨木圈椅上坐下了。
    紫藤过来给她上了茶,端木绯捧起了粉彩茶盅,含笑地看着端木纭,觉得心中温暖恬静。
    她才啜了一口热茶,就见端木纭放下了手里的狼毫笔,抬眼看向了她,笑道:“蓁蓁,你回来了啊。”
    顿了一下后,端木纭又道:“蓁蓁,攸表哥的事你知道了吗?”她的语气中透着些许遗憾,“方才祖父遣人来说,攸表哥今科是主动放弃的,倒也不是真得落于人后。可惜了……”若非遇上匪乱,攸表哥也不至于会受伤,以致错失了武举。
    端木绯点头应了一声,又道:“攸表哥今年才十四岁,好好养伤,以后有的是机会……”
    话音未落,就听一阵挑帘声响起,碧蝉匆匆忙忙地进来了。
    她脸上因为跑动起了一片飞霞,呼吸急促地屈膝禀道:“大姑娘,四姑娘,刚刚三老爷派人回府传讯,说是在路上遇了劫匪,东西被抢了。”
    姐妹俩面面相觑,惊讶之后,又觉得不出奇。端木期夫妇俩这次带了足足八辆车的东西去皖州上任,又有二三十人随行,车队实在太招眼了……
    端木期派回京传讯的人既然强调被抢了东西,那么想必人应该没事。
    端木绯若有所思地看了碧蝉一眼,掐着手指算了算,然后对端木纭道:“姐姐,三叔父和三婶母走了半个多月了吧?”
    “算算日子,三叔父他们也该到中州了吧。”端木纭面露沉吟之色。
    碧蝉喘了几口气后,呼吸平稳了不少,赶忙又补充道:“回姑娘,来报讯的人说,三老爷他们才刚进中州,没到那汝县就遭遇了一帮流匪,抢了八车的东西,还口口声声说什么三老爷一看就是那种搜刮民脂民膏的贪官污吏,他们要替天行道,劫富济贫……”碧蝉说着唏嘘不已,若非这事发生在自家三老爷身上,听着还真好似那些说书人口中的传奇故事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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