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府四周一片宁静祥和,几株郁郁葱葱的大树从墙后探出大半的树冠,茂密的枝叶舒展开来,遮蔽了当空的灿日,只在巷子里洒下些许光影斑点,宁静中透着一种淡淡的明媚。
国公府的婆子殷勤地引着封炎往花园的方向走,笑容满面地与封炎搭话:
“封公子,可惜您晚到了一步,午膳的席宴已经撤了……”
“这个时候,大部分的宾客正在花园里玩耍呢!”
“午膳后,也走了几个客人,不过君世子还在……”
婆子特意强调了君然还在国公府里,然而,封炎可不在意君然还在不在,反正他的蓁蓁还在就好。
封炎嘴角一翘,眉飞色舞,庆幸自己的事情办得够利索,步履也变得轻快了起来。
花园里,此刻热闹得紧。
才走到园子口,就能听到前方传来阵阵说笑声、鼓掌声、撞击声,伴着花香而来。
花厅西南方的一片空地上,一片衣香鬓影,人头攒动。
地面上摆了十来个双耳铁壶,铁壶中此起彼伏地发出“咚咚”的落矢声,很显然,他们这一群人正在玩投壶。
四周的凉亭里,湖边的长椅上,花厅的窗户后,可见不少公子姑娘都朝空地的方向望去,饶有兴致地旁观着。
端木绯就坐在一旁的凉亭里,不时地出声为涵星鼓掌,她的身旁还坐着楚青谊、尹大姑娘等几位姑娘。
封炎一眼就看到了端木绯,正想朝她走去,就听某人惊喜地唤道:
“阿炎!”
李廷攸第一个看到了封炎,笑着对他招了招手。
他这一声唤让四周不少人都朝封炎的方向望了过去,坐在湖畔的楚青语眸子一亮,一下子站起身来。
而涵星被李廷攸这突如其来的一喊,惊得手一抖,抛出去的竹矢歪了半寸,正好擦壶口落在了外面,“啪嗒”一声,竹矢掉在了地上。
涵星脸色一僵,转头瞪了李廷攸一眼。
然而,李廷攸和君然已经大步朝封炎走了过去,根本没注意涵星的目光。
封炎状似不经意地朝地上的那排铁壶看了一眼,明知故问道:“你们在玩投壶?”
君然悠闲地摇着折扇,一眼就看出阿炎这闷骚的家伙想说什么,笑吟吟地说道:“是啊,这一局都玩到第十轮了,人都淘汰了大半了……”
君然飞快地对着封炎眨了下右眼,无声地表示,阿炎,以你家团子那笨拙的手脚,当然是第一轮就被淘汰了!
每一轮投五矢,大概也就端木绯这个异类一矢也没投中了。
想起以前端木绯玩毽子以及木射时的情景,君然忍不住就有些唏嘘,这还真是人无完人啊!团子的“聪明”劲大概都往脑子里长了。
封炎淡淡地斜了君然一眼,仿佛在说,他会玩不就够了!
封炎眯了眯眼,眸子里闪着跃跃欲试的光芒,很显然是打算“大杀四方”地给他家蓁蓁报仇了。
君然无语地摇了摇头,感觉自己又受了会心一击。
这不就是要娶媳妇吗?谁以后不娶媳妇啊!
阿炎这家伙还没娶到媳妇,也不知道每天在得意什么?君然在心里默默地腹诽着。
这时,后方的一个蓝衣公子对着君然喊了起来:“君世子,轮到你了。”
“来了来了。”君然随口应了一声,三个少年就走了过去。
又淘汰了一轮后,场上只剩下了七八个少年零落地站在一边。
君然漫不经心地朝那些少年扫了一遍,乌黑的眼珠滴溜溜地一转,他没有去拿竹矢,反而笑吟吟地提议道:“就我们几个玩未免太无趣了点。不如这样,大家重新抽签分组,两人一组玩怎么样?”
君然一边说,一边还对着封炎抛了个媚眼,意思是,不用客气了,你把我的小马驹照顾好了就好。
那些公子们也是心念一动,面面相觑,也是啊,就他们几个大老爷们玩多没趣啊!
大皇子闻言,也是眸子一亮,清了清嗓子。
他正想找机会,不动声色地再和端木绯说说端木纭呢,偏偏端木绯第一轮就被淘汰了,让他都没能与她再说上话……
“阿然,你这个主意好!”大皇子率先抚掌附和道,“大家一起玩,也好热闹热闹。”
君然的这个提议立刻引来众人的一片附和声,包括封炎也给了君然一个赞赏的眼神,连刚刚被淘汰的涵星也是精神一振,喜笑颜开。
很快,四周的那些公子姑娘都听说了,也都纷纷围了过来。
花园里一下子骚动了起来,众人皆是兴致勃勃,神采飞扬。
很快,宣国公府的几个丫鬟就备好了抽签用的纸条,捧着两个匣子让在场的公子姑娘们抽签。
众人手脚利索地一一抽了签,嘴里都报着各自的号。
端木绯也是兴致盎然,她本来就没玩过瘾,很快就抽好了纸条。她展开纸条,定睛一看……
“寅。”
她身后一道阴影随着一个熟悉的男音压来,下一瞬,她手上一空,她的纸条就被人夺走了。
端木绯就算不回头也能确定这声音的主人是封炎,心里咯噔一下,紧接着就听封炎笑吟吟地又道:“巧了,我也是‘寅’。”
封炎的这四个字也同时引来几步外的另一人皱了皱眉。
大皇子盯着手中这张纸条上的“午”字,对着身旁的小內侍抛了一个质问的眼神,不是让他想办法把自己和端木绯凑到一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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