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梁五公子突然冲到京兆府,拿起鼓槌时,那些衙差都没反应过来呢,直到他自己敲响登闻鼓,自报姓名,这才知道他就是那个潜逃了两个多月的梁家五公子。”
“那位梁五公子这都逃了两个月了,怎么就这么傻又回来了呢?”
“听说他是想与自己的家人共存亡呢!哎,他那副样子真的看得人真是有些于心不忍啊。”
“……”
越靠近京兆府,周围就越热闹嘈杂,不少百姓路人也跟端木绯、封炎一样朝着京兆府的方向走去,嘴里说着“梁五公子在敲登闻鼓,快去看热闹”云云的话。
走了两条街后,京兆府就出现在了前方,此刻京兆府的大门外,被那些看热闹的路人围得里三层外三层,人头攒动。
远处传来一阵急促马蹄声,“踏踏踏”,十几个着大红色飞鱼服的骑士策马从另一个方向奔驰而来,马蹄飞扬,意气风发,那种凛然的气势不需要言语就能从那如闷雷般的马蹄声中释放出来。
街边不知道是谁激动地叫了一声:“锦衣卫!”
“是锦衣卫来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路上的行人以及围在京兆府门口的人群顿时都骚动了起来,众人惊慌实测得赶忙往两边退去,避让到一边。
不一会儿,那隆隆的马蹄声就越来越响亮,以程训离为首的一众锦衣卫很快就来到了京兆府前,动作利落地纷纷下马,一个个面目森冷。
第276章 挖坑(八更)
“锦衣卫办事,还不速速让开!”几个锦衣卫扯着嗓门,没好气地驱赶着四周看热闹的人群。 留了几个锦衣卫在门口候着,程训离带着三四人匆匆进了京兆府,没一盏茶功夫,又匆匆地出来了,身后多了一辆囚车。
囚车中关着一个十三四岁的青衣少年,少年盘腿坐在囚车里,手足都被锦衣卫铐上了重重的镣铐,低垂的脸颊旁头发凌乱不堪,嘴角一片青紫,形容狼藉。
四周围观的百姓以及站在不远处看热闹的端木绯的目光都落在了囚车中的这个少年身上,那些路人又是一阵交头接耳,只是惧于锦衣卫的威仪,不敢大声喧哗。
“果然是他。”端木绯无声地喃喃低语着。
这囚车里的少年分明就是年前她和舞阳、涵星她们在九思班见过的那个跟在慕瑾凡身侧的小厮,所以当日慕瑾凡才会故意去“还”玉佩。
“蓁蓁,你认识梁世矩?”封炎只顾着看端木绯,立刻从她的口型中看出她在说什么。
端木绯点了点头,大致把那天的事三四句地概括了一遍。
封炎含笑地看着她,他的蓁蓁果然聪明,慧眼如炬,根本就没什么事能瞒过她。
“我们走!”前方的程训离招呼了一声,那些锦衣卫就纷纷地上了马,马鞭高高扬起,又“啪”地甩下,一众人押送着囚车中的青衣少年呼啸而去,没一会儿,一行人马就消失在了前方拐角处。
那些围观的百姓见锦衣卫离开,皆是松了口气,接着又交头接耳地骚动了起来,议论纷纷:
“你们说,这梁家到底是怎么回事?!”
“朝廷不是说梁家通敌叛国吗?怎么这梁五公子明明都逃走了,还回来自首呢?他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两位兄台,你们说梁家通敌之事,会不会另有冤屈啊?梁五公子其实是来申冤的?”
“说得有理!这要不是另有冤屈,梁五公子又何必自己回来自投罗网呢?梁家满门只逃了他这一个,怎么也会想着给家里留个香火是不是?”
“是啊是啊。才符合常理啊!”
“说来这梁家几代忠烈,对朝廷一向忠心耿耿,梁大将军的几个兄弟都是为了保疆卫国,战死沙场……”
四周的百姓越说越激动,越说越觉得就是这么回事,这戏本子里不是常说了,那些征战在外的大将军经常被朝中奸佞所陷害什么的。
说话间,那些百姓开始陆陆续续地散去,他们的议论声还在稀稀落落地随风传来……
端木绯和封炎还站在原处没有离去,端木绯饶有兴致地摸着下巴,眼睛眯成了两条弯月般的弧度,嘴里喃喃地念着:“有趣!”
接下来,又会怎么发展呢?!
三月初三,京中的一干举子们联名上书皇帝,要求重审梁家案,举子们的折子很快就经过层层上交递到了御前。
朝堂上,为此也掀起了一片渲染大波,那些朝臣在金銮殿上各执一词地争论了起来。
有人说,既然举子们联名上书,不如暂缓执刑,派人再去南境查证一二,再行定罪不迟;
有人说,这些举子动不动就联名上书,此风不可长;
还有人说,梁思丞投敌叛国,罪证确凿,罪无可恕,梁家人皆是死有余辜……
连着吵了两日,也没吵出什么结论来。
端木绯虽然不在早朝上,也不能出门看热闹,却总能第一时间从端木宪那里听到一些最新的进展:
“皇上今早那又收到了一份举子上的联名折子,里面说梁家死有余辜,当立即行刑,还说不但梁家满门该杀,还应该诛九族,如此方能以儆效尤!”
“那折子上的言辞未免委实太过偏激……就算这梁家就算有罪,但梁大将军镇守昌旭城多年,梁家几代男丁战死沙场,也是于国有功,满门获罪已经够了,又何必牵连九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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