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能逃掉,本将军就做主饶们一命。”琅波乔冷笑着接口道,用那种看着蝼蚁的眼神俯视着这些大盛平民,“逃不掉,那也是们的命……”
琅波乔的话音才刚落下,就听一个少年透着挑衅的声音自不远处响起:
“将军可说话算话?!”
琅波乔循声望去,只见七八丈外,一个脏兮兮的布衣少年正用一双明亮的凤眼抬眼看着自己,少年人不知天高地厚,乌黑的眸子里自信满满,身姿挺拔。
暖暖的春风阵阵拂来,少年身旁的那些平民却觉得如寒风刺骨,身子都吓得瑟瑟发抖,根本就不敢抬头直视琅波乔。
马上的琅波乔看着那玄衣少年皱了皱眉,心里颇为不快,一个卑贱的大盛俘虏居然还敢用这种口气与他说话!
琅波乔只是抬起了右手,他身旁的亲兵就知道了他的心意,立刻把一副乌黑的大弓呈到了他手中,另一个亲兵则奉上了一支羽箭。
“新兵们都给本将军看着,今天本将军就先给大伙儿示范一下何为‘猎羊’!”琅波乔的声音冷得几乎要掉出冰渣子来。
与此同时,他已经熟练地搭箭,拉弓,弓满如月。
“嗖!”
琅波乔放手的那一瞬,那支羽箭快如流星地离弦而出,从那些平民的头上掠过,杀气腾腾地朝那玄衣少年袭去。
四周的那些平民吓得发出一声倒吸气声,有的人甚至脚软地瘫倒在地。
见状,几个南怀士兵发出不屑的冷哼,心道:这些大盛人就是胆小如鼠!
面对这飞驰而来的羽箭,封炎勾了勾唇,凤眸晶亮。
他身子一侧,就避开了那支迅如闪电的羽箭,羽箭在距离他不到一寸的地方擦过,速度一点也没有缓下,直射入后方十丈外的一棵杉树上。
“咚!”
漆黑的箭尖狠狠地扎进树干中,彷如战鼓被敲响,紧接着那棵杉树就“嗡嗡”地颤动起来,树枝摇曳着,树叶如雨般落下,可见这支箭的后劲有多强。
四周的那些南怀士兵都愣住了,不说那些新兵们,今日随行的几个亲兵对他们将军的箭术最了解不过,他们将军琅波乔那可是他们大怀最厉害的神射手,有百步穿杨之能!
封炎不屑地嗤笑了一声,故意在场众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道:“谢将军不杀之恩。”
话音未落,他已经转身跑走了,如同一头矫健的豹子般冲向四周的山林中……
琅波乔的脸色难看至极,脸上火辣辣得疼,没想到自己今日竟然当着这些新兵的面被一个大盛羊打了脸。
这件事要是传了开去,以后他还如何面对麾下的众将士,以后他还如何服众?!
琅波乔眉宇深锁,挥了挥手,怒道:“追!本将军定要拿下他!”
说着,琅波乔一夹马腹,率先策马而出,朝封炎跑走的方向追去。
他的四五个亲兵也翻身上马,紧随其后地闯进了山林,马蹄飞扬,声势赫赫,又惊起了一片雀鸟振翅而飞。
前方的那个布衣少年灵活快速地在林中穿梭着,奔跑着……
在琅波乔看来,对方不过是一头既没有利齿也没有利爪的绵羊罢了,根本就不值得放在眼里。
在他们南怀的地盘,那些大盛人就跟畜生一样,又有何惧?
“啪!”
他一挥马鞭,驱使胯下的红马加速,不断地深入山林。
然而,当他追到林子深处时,四周就只剩下了他和随行的八个亲兵,周围目光所及之处都是郁郁苍苍的树林,而他的“猎物”却失去了踪影。
琅波乔一边缓下了马速,一边朝四周郁郁葱葱的山林打量着,眉头皱得几乎可以夹死蚊子了。
被大盛的两脚羊这般玩弄,这还是头一遭!
琅波乔的心口蹿起一簇火苗,心中愤怒、不屑、不甘等等的情绪交错在一起,杀气凛然。
那个大盛人到底在哪里?!
等他找到了那个大盛人,决不会让他死得那么轻松容易,他要让那个人开肠破肚,死无葬身之地!
“给本将军把这头大盛羊……”找出来!
琅波乔冷声下令,然而他的话没说完,就被一声巨响打断了。
“砰!”
如旱雷般的声响骤然在空气中响起,震耳欲聋。
琅波乔还没意识到是怎么回事,就看到右前方两丈外那个大胡子亲兵的额心多了一个血窟窿,鲜血汩汩流出,模糊了他的脸庞,而他双目圆睁,五官狰狞。
下一瞬,大胡子亲兵的尸体就直挺挺地从马上倒了下去,摔在山林间的草地上,“咚”,他的头颅正好撞在后方的一棵树上,发出一声闷响。
他的那匹黑马因这巨响受了惊吓,嘶鸣着跑远了,“得得”的马蹄声渐行渐远。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琅波乔和其他几个亲兵看着这一幕都傻眼了,几乎反应不过来。
一个方脸亲兵紧张地大喊起来:“将军,有埋伏……”
“砰!”
同样的巨响再次响彻这片山林,这一次,琅波乔等人眼睁睁地看着一道比羽箭还要快的黑影闪过,那个方脸亲兵的头颅上也多了一个血窟窿,从太阳穴横穿而过……
刺眼的鲜血在空气中四溅开来,那个方脸亲兵也没了声息,高大的身躯也从他的马上跌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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