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炎心里咯噔一下,登时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而这种预感很快就得到了应验……
半个时辰后,城门附近所有的车马都走得七七八八了,数以千计的车马声浩浩荡荡地离开了,所经之处,犹如雷声轰鸣,万马奔腾,煞是壮观。
虽然是待在马车里,端木绯并不觉得无聊,一来有安平陪着,二来这还是她第一次南下,看什么都有趣极了。
外面秋高气爽,秋风拂面,不时可见路边那姹紫嫣红的秋菊,赤红如火的红枫,金灿灿的稻田,还有丹桂飘香,美不胜收。
跟在皇帝出行,麻烦是人员众多,偌大的车队犹如一个庞然大物,必须按照固定的行程与路线前进,不够灵活机变;好处是够省心,前面有先行的禁军开道并作一应安排,端木绯只需要随波逐流就行,而且也够热闹。
“绯表妹,我们去骑马吧!”
涵星策马朝安平的朱轮车驶来,眉飞色舞地对着端木绯招了招手,她身后还跟着五六人,有二公主倾月、三公主舒云、四皇子慕祐易、丹桂县主……还有李廷攸。这一次,舞阳没有随驾。
涵星说着奇怪地朝四周看了一圈,疑惑地又道:“炎表哥呢?”奇怪了,炎表哥一向都是绯表妹的小尾巴啊!
“攸表哥,炎表哥没来吗?”涵星转头对上后方的李廷攸,顺口问了一句。
闻言,李廷攸的嘴角抽了一下,很想说他怎么知道封炎来没来,而且,他不是她表哥好不好!
端木绯的目光在二人之间来回扫视了一下,也没多想,答道:“他被皇上留京办差了,过几天就会追上来。”
“可怜的炎表哥!”涵星同情了封炎三息,就又笑嘻嘻地缠着端木绯赶紧去遛马。
安平笑眯眯地挥手让端木绯尽管去玩,别拘着,心里也是暗暗地为儿子拘了把同情泪。
不一会儿,端木绯就骑上了飞翩,与涵星、李廷攸等人策马在一个青衣內侍的陪同下走了官道边的一条小径。
那青衣內侍与端木绯策马并行,十分殷勤地地说道:“四姑娘,今天中午会在前头二十里外的一个皇庄小憩,用了午膳再继续上路,那个皇庄也算是水清木秀了,从这条小路走,足足近上三四里,沿着这条捷径走上十几里就会与大部队会和……四姑娘可以慢慢骑,不着急。”
“多谢公公提点。”端木绯笑眯眯地说道。
那青衣內侍笑得更谄媚了,“四姑娘多礼了,小的姓元,姑娘唤小的一声小元子就是了。”
前头的涵星见端木绯落在了最后面,又兴冲冲地与丹桂一起调头来唤她,笑眯眯地提议道:“绯表妹,这条路上没别人,我们赛马吧!就到下一个分叉路口为终点怎么样?”
赛马赛的是马呀,自家的飞翩棒棒的,肯定赢。端木绯的眸子晶亮,忙不迭点头应和:“好好好,要押个彩头吗?”
她笑得兴致勃勃,胯下的飞翩似乎在为她鼓劲,“咴咴”地叫了两声。
其他人也都纷纷附和,全都豪爽地押了彩头。
“小飞翩,你可要让让本宫的胭脂啊。”涵星戏谑地对飞翩说了一句,忽然注意到了飞翩身上的新马具,细细一审视,赞道,“这马具可真好看!”
飞翩又“咴咴”地叫了几声,上唇翻了翻,心情更好了。
端木绯得意洋洋地甩了甩手里的马鞭,带着一丝炫耀的味道,“这是姐姐前两天刚给我新定制的马具,我和飞翩用的可趁手了!”
然而,马是千里宝马,马具也是各中精品,但是端木绯与飞翩还是输了。
其他人都已经策马呼啸而去,唯有她和飞翩一直在原地打转。
“咴儿咴儿……”
飞翩扭着脖子不肯往前走,那声音中透着撒娇的味道,端木绯一听就知道它这是要糖吃呢!
“飞翩,你一早就都吃了两块麦芽糖了,再吃就要长虫牙了。”端木绯耐心地摸摸它修长的脖子与它讲道理。
飞翩不依,继续叫着,那样子仿佛在说,要马跑,怎么能不给马吃糖呢?!
最后好说歹说,端木绯答应中午给它吃一个朱柰,总算是哄得马撒开了蹄子,然而其他的马儿早就超前了一两里路了,端木绯是最后一个穿过终点线的,自是奉上了她的彩头——一块雕白狐的白玉环佩。
可怜的绯表妹!涵星心里虽然同情端木绯,但是这彩头还是要收的。
“承让承让。”涵星拱了拱手,爱不释手地把玩着这块白玉环佩。
这块和田白玉环佩的玉质虽然不是极品,不过,这环佩可是端木绯亲手所雕刻的,浑圆的环佩上优雅而柔媚地缠着一只闭眼的白狐狸,毛绒绒的白尾巴微翘,趣致可爱又灵动。
涵星越看越喜欢,立刻就把它佩戴在了腰上。今儿真是托了飞翩的福了,回头她就赏它吃几个朱柰。
涵星与端木绯说说笑笑,给飞翩说了好一通的好话,不远处,三公主舒云冷冷地看着端木绯,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不屑。
第452章 王家
从以前在上书房一起读书起,舒云就一直瞧不上端木绯,觉得她为人行事总是特立独行,不想当伴读,却偏偏要跑去上书房露脸,还有王婉如送来的那幅《墨竹图》……
想到当日的情形,舒云就皱了皱眉。
端木绯既然发现那幅画是假的,明明可以悄悄告诉自己,却偏偏要哗众取宠,就仗着自己看不懂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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