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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几位夫人本来心里多少觉得云澜缎太贵,如那云锦似的寸锦寸金,此刻看着舞阳身上的衣裙,忍不住就是一阵惊艳赞叹,喜笑颜开,觉得她们这银子真是花得值得!
    更有夫人当下就说要再给二女儿也订一身春裳。
    “吴夫人,你放心,我给你留着料子,你哪天带令嫒来我这里量尺寸就是了。”柳映霜笑着一口答应,还对着端木纭投了一个挑衅的眼神。
    端木纭请公主为她的铺子造势又如何?!
    她的染芳斋只能产那么丁点的云澜缎,到最后她做再多,也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裳,平白给自己的海澜坊当招牌罢了!
    柳映霜心里越发得意了,对着端木纭不屑地撇了撇嘴。
    舞阳知道端木纭另有打算,就只把柳映霜当做跳梁小丑,也懒得再多看这等小人,免得污了自己的眼。
    她与端木纭一前一后地上了公主府的马车,马车在热闹嘈杂的街道上缓缓往前驶去,把这繁华与喧嚣抛在了后方。
    海澜坊的客人络绎不绝,不仅只是开业的第一天,之后的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生意是越来越越红火,赚得是盆满钵满,狠狠地压了染芳斋一头。
    云澜缎在京中的名气也更大了,京中各府以及富户家的女眷都在讨论着云澜缎,不知不觉,她们口中的云澜缎成了海澜坊的云澜缎,染芳斋似乎被人遗忘了。
    在京城,根本就没多少秘密能瞒过东厂的耳目,更何况,柳映霜行事这么张扬,海澜坊如此高调。
    因为事关端木绯的嫁妆,东厂的人不敢轻怠,层层上报,安千户唯恐让曹千户抢了先机,立刻殷勤地亲自去向岑隐禀报了,把潘五少夫人收买人偷了云澜缎的方子又开了家海澜坊的事都一一禀了。
    “……”岑隐正在书房里看几道折子,闻言,从折子里抬起头来,右眉轻轻一挑。
    岑隐的眉毛其实不过稍微地挑高了那么一毫,可是安千户一向善于察言观色,心知自己禀对了。
    也是啊。
    事关四姑娘,督主怎么可能不上心!
    安千户心里为自己的明智叫好,也觉得这潘家委实是找死!
    偷四姑娘的方子,抢四姑娘的生意,这不是间接地打督主的脸吗?!
    不知死活!
    安千户一边打量着岑隐的脸色,一边很主动地提议道:“督主,要不要属下派人去把那家海澜坊给封了,再去一趟潘家警告一下……”
    他话还没说完,就见岑隐抬起右手,示意他噤声。
    岑隐淡淡道:“不用了。”
    安千户闻言脸上难掩惊讶,但还是立刻就应了。督主行事自有他的道理。
    顿了一下后,岑隐又道:“你让人看着点,别让潘家那位五少夫人‘闹事’。”岑隐在最后两个字上微微加重音量。
    安千户懵了,实在不明白潘家的那间海澜坊生意这么红火,潘五少夫人又怎么会闹事呢?!
    照理说,闹事的不应该是那些眼红别家生意好的人吗?
    “督主……”安千户用一种疑惑的眼神看着岑隐。
    而岑隐显然不打算解答他心中的疑问,笑而不语,慢悠悠地端起一旁的茶盅,品起茶来。
    安千户虽然不得其解,但还是能看出岑隐的心情不错,连忙抱拳应命:“是,督主。”
    说完这事,安千户又继续禀起朝政,说起武将考核已经结束了,说起那些武将已陆续前往各地赴任,说起这次不少卫国公派系的武将对耿安晧诸多不满,觉得无论是考评还是任命都不如耿海在时……
    说着说着,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凌乱的脚步声,安千户不禁微微皱眉,心里暗道:也不知道谁这么毛毛躁躁的……
    后方的锦帘很快被人打起,一个青衣小內侍进来恭敬地禀道:“督主,江南来了八百里加急,是锦衣卫副指挥使钱义斌亲自送来的……”
    內侍半个字没提皇帝,但是无论是岑隐还是安千户都心知能让堂堂锦衣卫副指挥使日行八百里地赶来京城的当然只有皇帝。
    “传。”
    安千户撇了撇嘴,心里有几分不以为然:皇帝这都在千里之外的江南了,怎么江南的事还要劳烦督主?!
    思绪间,形容憔悴的钱义斌已经随那个小內侍进来了,疾步走到安千户身旁,把手里的密信呈上。
    小內侍接过那道八百里加急的密信,再转呈给岑隐。
    岑隐一边看着那封密信,钱义斌一边在一旁把这两月在江南发生的事都说了,从逆党白兰军弄沉风陵舫说起,说到皇帝派施总兵和封炎剿匪,再说到白兰军大部队被剿灭,匪首白兰潜逃,并在姑苏城里兴风作浪,张贴了先帝的遗诏拓本;又说到皇帝晕厥重病等等。
    当钱义斌说到遗诏时,岑隐眉梢微动,嘴角微微地勾勒出一道几不可见的弧度。在封炎离京前,他特意见了他一面,把当日从杨家得到的那份遗诏给了他,看来他把遗诏用得恰到好处。
    安千户也在一旁听着,不禁皱了皱眉,心里觉得从蒋州总兵、到应天巡抚、到姑苏知府……还有锦衣卫,全部无能得很,这么点小事还闹得江南沸沸扬扬,这要是他们东厂出手,肯定是雷厉风行,干净利落。
    思绪间,钱义斌还在禀着:“……皇上的意思是,请岑督主即刻赶去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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