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太夫人脸上笑呵呵的,一副慈爱地看着季兰舟,心里下定了决心。
余氏心里也欢喜,看着季兰舟的脸上就笑得更殷勤了,“母亲,兰舟,时候不早,我去让小沙弥赶紧送些斋饭来,免得耽误了下午的法事。”
厢房里,其乐融融,半个时辰后,用了斋饭又喝了消食茶的季兰舟和王家女眷就又去了药师殿与王家的男丁们会和。
几位王家老爷公子早就得了信儿,知道季兰舟松口了,一个个脸上多了几分神采,只要能巴着季兰舟,王家就不愁不能再崛起。
待僧人们就位后,法事就继续开始了,念佛声、木鱼声与偶尔响起的引磬声回响在不算空旷的殿堂中。
季兰舟与王家众人依着僧人的指示一会儿跪,一会儿上香,一会儿叩拜……
香烟袅袅,念佛声不断。
王家人心思各异,有的虔诚,有的昏昏欲睡,有的暗自窃喜,有的则开始畅想着等拿到庄子铺子的地契房契后,就赶紧再磨着季兰舟给他们换一处大的宅子,最好是能搬到县主府隔壁去……
“姑娘!”
女子尖利的喊叫声差点没掀翻屋顶,霎时间,僧人们都噤声,木鱼声也停下了,王家众人更是惊得猛然睁眼,循声望了过去。
只见原本跪在王太夫人身旁的季兰舟软软地倒在了蒲团上,双眼紧闭,似乎是昏迷了过去。
“姑娘,姑娘……”青衣丫鬟花容失色地飞扑到季兰舟的身旁,蹲下身来,查看她的情况。
周围的王家人也乱了,目光齐刷刷地落在昏迷不醒的季兰舟身上。
王太夫人很快反应了过来,焦急地吩咐道:“快……快掐兰舟的人中!有谁带了嗅盐没?”
旁边的丫鬟婆子们面面相觑,又有僧人急急地跑去取嗅盐,青衣丫鬟则咬咬牙,用指尖在季兰舟的人中重重地掐了一下……
季兰舟长翘浓密的眼睫微微颤动了两下,嘴里逸出一声低低的呻吟。
青衣丫鬟神情激动地又唤道:“姑娘……”
在一个粗使婆子的帮手下,两人一起把季兰舟扶了起来,直搀扶到旁边的一把交椅上。
那婆子殷勤地用袖口给季兰舟扇风,王太夫人婆媳几人也都从蒲团上起身。
“兰舟,你觉得怎么样?”余氏“关怀”地问道。
季兰舟的眼帘又颤动了一下,然后徐徐地睁开了眼,一双深黑的眸子里似是覆盖着一层冷冷的冰层,精光四射。
余氏心口一跳,下意识地退了半步,觉得这个平日里娇弱如水的外甥女有些古怪……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你……”季兰舟声音清冷如冰,锐利如剑,与她平日里娇弱软绵的声音迥然不同,“王、之、濂,你为什么要推我下水?”
周围的气氛变得有些怪异,王家人神情各异,一半疑惑地看着季兰舟,怀疑她是不是疯魔了;另一半则顺着她凌厉的视线看向了王大老爷王之濂。
王之濂莫名其妙地皱了皱眉,他们王家会落到今日这个地步,丢了爵位、家产和老宅,说来都与这个外甥女有莫大的关系。
若非是如今季兰舟是他们王家唯一的指望了,王之濂真恨不得亲手掐死这头白眼狼!
第507章 真相
王之濂压抑着心口的不甘与怒意,语调僵硬地说道:“兰舟,你在胡说什么!舅父何曾推你下水了。”
下一瞬,季兰舟蓦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这一站起身,她看着与平日里差别就更大了,平日的她,如弱柳扶风;此刻的她,挺拔如一杆长枪般钉在地上。
当她的目光朝王之濂射去时,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威压和凛然。
她明明是季兰舟,但又似乎已经不是那个“季兰舟”了。
“我的大哥,就是你推我下的水。”她一字一顿地说道,声音阴冷得仿佛从地狱而来。
大哥?!
季兰舟的这一声唤让众人登时一凛,感觉这药师殿内的气温急坠直下,仿佛霎时进入了腊月寒冬般。
好几个王家人都下意识地看向了香案上的那个牌位,心里浮现同一个念头:难道是大姑奶奶阴魂不散,附身到了季兰舟身上?!
几个王家姑娘只是想想,就是俏脸发白,脸上惊魂未定,只恨不得拔腿就跑,可是几位长辈还在这里呢。
王太夫人的面色也有些发白,薄唇抿了抿,颤声唤道:“敏若。”
季夫人王氏闺名敏若,是王太夫人唯一的嫡女,是她年近三十才生下的嫡女。
王太夫人感觉心口被捅了一刀似的,疼痛难当:如果这是女儿的鬼魂还阳,那岂不是说女儿之死真与老大有关?!
王太夫人心里说不出的复杂,不动声色地对着身旁的老嬷嬷使了一个眼色,老嬷嬷立刻就心领神会,赶紧把殿内的僧人都给请了出去。
季兰舟对于周围的一切视若无睹,还是目光冰冷地盯着王之濂,让王之濂感觉脚底涌起一股寒意,就像是踩在了湿冷的阴沟中一般。
“大哥,你还记得吗?”季兰舟对着王之濂又唤了一声,声音阴测测的,“那天我去后花园的湖边散步,意外看到了你和四弟媳在亭子里纠纠缠缠……”
听她提起王四夫人,王家人又是神情一变,之前王之濂与王四夫人偷情被捉奸的事传得沸沸扬扬,王四夫人当然是不能留了,由王太夫人做主,让王四老爷把人给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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