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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想,下一刻就听戚氏又道:“不过这幅画的装裱有些损毁,我送去请人重新装裱了,所以,这彩头怕是要晚上两日送到了。”
    对于谢向菱以及其他人而言,彩头早两日晚两日根本就无关痛痒,关键是得了这幅画,就是一个莫大的嘉奖。
    唯有端木绯惊得下巴差点没掉下来,一瞬间,脑子里一片空白。
    不会吧!
    那岂不是代表就算她今天过了复试也看不到那幅画了?
    那岂不是代表她唯有成为“画考”的魁首才能看到那幅画?
    端木绯目瞪口呆,樱唇微张。
    戚氏自然没漏掉小姑娘这副可爱的小模样,心里暗笑,脸上还是一派端庄。
    “今日的考题是‘女学’,各位姑娘请随意发挥。”戚氏气定神闲地宣布这一场的考题,“画纸与画具都已经备好了,各位如果还有什么别的要求,可以求助于考场的这几位女学学生们。”
    这一题令在场的考生与旁观的姑娘们都有些意外,戚氏这一题出得委实是含糊,这个词可以包括含的东西太多了。
    想要画一幅点题的图不难,可以画蕙兰苑一角,可以画女学学生们聚集在课堂的读书图,可以画三位先生筹划女学的场景,可以画今日的考试……
    可是,如何才能让画作立意高深,在一众考生中脱颖而出,那就是一个难题了。
    几个考生暗暗地面面相觑。
    水阁中寂静无声,暂时没有人动手,都在思忖着,琢磨着,规划着。
    谢向菱蹙眉想了一会儿,眼角瞟到一道青碧色的身影恰好从她身旁走过,出声叫住了对方:“章五姑娘。”
    这一声唤令其他几个考生从思索中回过神来,下意识地朝谢向菱和章岚二人看了过去,神色复杂。
    章岚停下了脚步,神情端庄地看着谢向菱,“谢六姑娘可是有何需要?”
    谢向菱嫌弃地看着案上的宣纸道:“给我取绢素来,我绘画喜欢用绢素。”
    时人作画一般都是画在宣纸、绢素以及墙上,尤其是传世名画中一半以上都是画在绢素上,这个要求倒也不稀奇,只不过由谢向菱说来,众人总觉得带着几分颐指气使的味道。
    “谢六姑娘请稍候。”章岚微微一笑,笑容温和得体,气度极佳。
    她环视众人,问了一句:“可有别的姑娘也想要绢素的?”
    章岚这一问,谢向菱身旁的一个青衣姑娘也开口道:“章五姑娘,劳烦也给我一张绢素吧。”
    章岚应了一声,去了一趟隔壁的稍间,很快就取来了早就备好的绢素。
    章岚给谢向菱和青衣姑娘都铺好了绢素,举止优雅,每一个动作都说不出的好看。
    谢向菱满意地勾了勾唇角,感觉众人都看着自己,心里颇为得意:她是妻,章岚不过是妾,妾是下人,本来就该服侍自己。
    谢向菱眸底掠过一道利芒。
    在皇后姑母派人去承恩公府明示了选她为四皇子妃后,母亲就和她说了,四皇子的后院不可能只有她一人,现在会有两个侧妃,日后他身为皇帝也会有其他妃嫔。
    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就像今上一样,后宫三千佳丽。
    不管四皇子将来有多少女人,她身为正室就要先把这些女人压下去,不然,就会像皇后姑母一样,被后宫的那些嫔妃死死压制,一点没有皇后的尊荣。
    皇后姑母挑了郑、章两家的姑娘给四皇子当侧妃,郑家姑娘是个安份识趣的,一副以她马首是瞻的做派,倒是这章岚,仗着出身章家,很是不安份,显然是有个企图的。
    今日她非要给这章岚好好地立立规矩才行,让她知道什么叫妻妾有别!
    章岚铺好绢素后,就要离开,谢向菱再次叫住了她,趾高气扬地又吩咐道:“章五姑娘,我要作画,给我取几种颜料来,石绿、藤黄、胭脂还有银朱。”
    “谢六姑娘请稍候。”章岚又是盈盈一笑,不愠不火,转身去给谢向菱取颜料。
    谢向菱看着章岚的背影,心中暗暗得意。
    其他考生心里复杂极了,一方面还在烦恼着不知道画什么好,另一方面又忍不住朝谢向菱那边看去。
    “谢六姑娘,这是你要的颜料。”章岚没一会儿就取来了四色颜料。
    可是,谢向菱还是不打算放过章岚,短短一盏茶功夫内,就对着章岚指使东,指使西,给了一连串的吩咐:
    “章五姑娘,这支羊毫笔太小了,给我大小型号都拿几支过来。”
    “章五姑娘,这石绿不好,给我换石青吧。”
    “石青也不好,还是换花青,再给我取朱砂来。”
    “……”
    “章五姑娘,给我磨墨!”
    周围的其他人听着暗暗摇头,心道:章五姑娘怎么说也是未来的四皇子侧妃,谢六姑娘却是把人当下人使唤,委实性子跋扈,心胸狭隘,容不下人!
    几个考生静心定神,凝神思索着画的布局以及所需要的画具。
    谁也没想到的是,这一次,章岚竟然拒绝了谢向菱:
    “谢六姑娘,恕我拒绝。”
    什么?!谢向菱呆住了,惊讶地朝章岚看去,几乎以为自己是听错了。
    周围几个旁观的姑娘也掩不住惊诧之色。
    章岚目光清亮地看着谢向菱,身姿笔直优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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