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那些个流言蜚语肯定是封家故意传出来的,为的就是给封家造势,给安平长公主施压!
“是可忍孰不可忍!”
端木宪和涵星几乎同时说道,外祖孙俩交换了一个心有戚戚焉的眼神。
端木宪眯了眯眼,眼神变得危险起来,愈想愈不痛快。这满京城里也找不到比自家四丫头更好、更出色的姑娘了,本来她嫁进封家已经够委屈了,怎么能由着别人欺负呢!
“不能这么放过封家。”端木宪简直快坐不住了。
涵星频频点头,凑过去与端木绯咬耳朵,出馊主意:“绯表妹,干脆我们叫上攸表哥,把姑……那个封预之套麻袋狠狠地打一顿怎么样!你放心,以攸表哥的本事,肯定不会让人抓到把柄的!”
涵星凑在端木绯的耳边,以右手挡住小嘴,做出一副说悄悄话的样子,其实她并没有压低声音,不止是端木绯听到了,旁边的端木宪、端木纭、端木珩和季兰舟也都听到了。
“……”端木宪清了清嗓子,装模作样地训道,“涵星,你一个小姑娘家家不能这么动不动就打啊杀啊的。”其实他心里觉得这个主意挺不错。
结果端木宪才训完,一向稳重的端木珩竟然煞有其事地点头道:“涵星,这主意不错。”
涵星乐了,笑得脸上像是开了花似的,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
“封预之天天在家里,得先想个法子把他引出来才行。”
“干脆我们假装他的哪位亲朋故友给他递张帖子,把他从封家引出来怎么样?”
“还是,让攸表哥蒙面趁夜潜入封家?”
“封家那些个护卫肯定也就是会些三脚猫功夫,肯定拦不住攸表哥。”
“……”
涵星越说越起劲,其他几人也听得起劲,连一向性子温婉的季兰舟都帮着出主意:“李三公子身手好,干脆装神弄鬼一番,每晚吓一吓他,一步步来……”
季兰舟说到“一步步”来时,语气意味深长。
涵星的眼睛越来越亮,从端木绯那边又跑到了季兰舟身旁,看着这位表嫂的眼神一下子亲切了不少。原来表嫂与她也是同道中人啊,失敬失敬!
姑嫂俩说着说着,话题就跑偏了,从封预之说到衣裳首饰,又说到花园里的月季、菊花,再说到小八哥和小狐狸……颇有种相见恨晚的架势。
阵阵说笑声从窗口飘出,外面的天色完全暗了下来,端木府乃至整个京城都点起了明灯,星星点点,犹如地上的繁星与天上的漫天星辰交相呼应。
城东的封府也同样点起了一盏盏灯火。
“爷。”江氏亲自给封预之斟了杯水酒,又把酒杯送到他手中,小意殷勤,柔情脉脉,“妾身听质哥儿说,现在外面传得沸沸扬扬……爷,长公主殿下会退步吗?”
封预之仰首饮了半杯酒水,随意地把玩着小巧的酒杯,晚风一吹,灯罩中的烛火跳跃不已,火光映得封预之的脸上明明暗暗,高深莫测。
“她不退,也得退。”封预之自信地说道。
他这是阳谋,由不得安平不接招。
封预之一口气饮完杯中剩余的酒水,随手把酒杯放在了手边的如意小方几上,硬声道:“安平就算不考虑她自己的名声,总该考虑阿炎的名声吧?!”
要是封炎真的跟着安平姓慕,那么抛弃亲父,背祖忘宗的罪名就要落在封炎的头上了!
安平为人一向意气用事,只图一时的痛快,可是封炎为了自己的将来,也必不会同意的。
“爷,要不要妾身回娘家与父亲说一声,好推波助澜一下?”江氏一边说,一边拿起白瓷酒壶又帮他把酒杯斟满,“哗哗”的斟酒声回响在屋子里。
“暂时不必了,现在一切顺利,过犹不及。”封预之听江氏这么说,觉得妥帖极了,心道:还是江氏心里有他,处处为他考虑。
“过两天,我会再放出些消息,示示弱,自有那些自命清高的人会‘替’我跑腿。”封预之唇角微翘,志得意满。
“还是爷深思熟虑!”江氏一脸崇敬地看着封预之,眼波中的柔情蜜意毫不掩饰。
封预之慢慢地喝着水酒,眸色越来越深邃,沉声道:“我们封家既靠不上大皇子,也靠不上四皇子,如今也唯有紧紧跟着三皇子才能有一条出路了。”
“他们都以为三皇子殿下已经不行了,哼,他们就等着后悔吧!”
封预之似乎想到了什么,整个人变得意气风发起来,仿佛一下子年轻了好几岁。
江氏优雅地抚了抚衣袖,含笑道:“哎,也不过是龙困浅滩遭虾戏罢了。小人得志也就是一时半会的事,终究要看谁笑到最后。”
可不就是小人得志!封预之觉得江氏真是句句说到了他心坎里,想起了昨日的一幕幕,眸子里变幻莫测。
昨天安平和端木绯一行人离开后,封预之就从封太夫人那里听到了事情的整个经过,对于端木绯这个未来的儿媳愈发不喜。
“哎,那位端木四姑娘啊,也不是个好相与的……”封预之冷哼着摇了摇头,当他的目光看向江氏时,又变得柔情四溢起来,“柳儿,等日后端木四姑娘进了门,你再好好给她立立规矩就是。”
说来说去,这次的事全都是端木绯惹出来的,若非是她嚣张跋扈,又善妒,跑去找安平告状,又怎么会导致安平非要在这个时候和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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