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模作样!封太夫人看着安平的眼神冰冷,心中恨恨地想道:也该让安平知道知道厉害了,别以为她是公主,他们封家就会惯着她!
端木绯这丫头怂恿着安平和离,这下可好了,安平真的要和离了,端木绯却跑来扯她后腿,如此,这对婆媳怕是要反目了。
她们一旦反目,那么等端木绯嫁过来后,就只能向着他们封家了。
如此,也是一箭双雕!
封太夫人的心里暗暗得意。
坐在案后的京兆尹何于申见安平来了,连忙起身,对着安平作揖行礼:“长公主殿下。”
在周围众人各异的目光中,安平落落大方地抬了抬手,“何大人不必多礼。”
与此同时,端木绯和涵星也起了身,纷纷给安平见了礼。
又有班头连忙给安平也搬来了一把紫檀木雕花太师椅,安平在大堂的另一侧坐下了,与端木绯、涵星面面相对。
何于申诚惶诚恐地以袖口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又坐回了公案后。
何于申拿起惊堂木,正要往案上重重拍下,又停顿住了。
他谨慎地朝端木绯那边看了一眼,生怕会吓到她,放缓了势头,不轻不重地拍了下惊堂木,朗声道:“开堂!把封预之带上来。”
两边衙差们一起用手里的水火棍敲击大堂的地面,齐声喊起“威武”来,两个衙差粗鲁地把封预之押了上来。
封预之在大牢里被关了两夜,又挨了两次打,虽然头发重新梳过,但身上的袍子却依然脏乱不堪,某些部位还隐隐地渗出血迹,狼狈得好似那街头的乞丐一般。
“预之!”
封太夫人看到自己的儿子变成这副样子,心痛地高呼起来,只觉得伤在儿身,痛在娘心。封太夫人心里真是快把安平恨死了,欺人太甚,真是欺人太甚!
封预之回头朝封太夫人和江氏看来,唤道:“娘,柳……”
话音未落,其中一个衙差粗鲁地在封预之的膝盖窝踢了一脚,打断了他的话。
“哎呦!”封预之痛呼了一声,狼狈地跪在地上。
“预之!”封太夫人更心疼了,下意识地想往大堂里走,可下一瞬,一个衙差已经用水火棍拦住了封太夫人的去路,没好气地说道:“公堂重地,闲杂人等勿进!”
封太夫人脸色阴沉地朝端木绯和涵星望去,真想说,难道这两个人不是闲杂人等吗?!
江氏不动声色地拉了拉封太夫人的袖子,让她且忍这一时。
随着两个当事人上堂,外面那些围观的百姓更激动也更兴奋了,人群中也有昨天来看过封预之挨打的,一个老头指着封预之喊道:“这……这不是昨天被打屁股的那个驸马?!”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起来:
“没错没错,就是他!”
“听说是犯了宵禁半夜逛青楼被抓的呢!”
“哈哈,还是个风流的驸马爷……”
后方百姓的议论声难免也传入前方的封预之耳中,他又气又羞,只觉得后方的一道道目光像数百根针一样扎在他身上,心中恨恨。
何于申再次拿起惊叹木,往案上又拍了一下,神情威仪地说道:“肃静!”
围观的百姓连忙噤声,一个个目光灼灼,只觉得这生活真是比戏文还精彩啊。
堂上堂下很快就陷入一片沉寂。
何于申清清嗓子,看向了安平,用一种商量的口吻说道:“长公主殿下,是不是可以开始了?”
安平气定神闲地抚了抚衣袖,坦然地说道:“本宫要与封预之和离,独子封炎改姓离宗,从此本宫母子与封家再无关系。”
一句话一下子把众人的注意力从封预之挨打的事上转移,那些来听审的百姓一片哗然,一下子炸开了锅。
他们也不敢再喧哗,一个个朝着安平和封预之指指点点,彼此交头接耳地窃窃私语:
“我本来还以为安平长公主想给她的独子改宗换姓只是道听途说,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是啊是啊!这安平长公主竟然连这种要求都能提出来,实在是太霸道了吧!”
“是有悖伦理才对!”
“闻所未闻,简直是闻所未闻。”
“……”
这些百姓皆是连连摇头,对着安平投以不以为然的眼神。
封预之嘴角勾出一抹冷笑,那张沾着血污的面庞显得阴冷狠毒,犹如那藏在阴影处的毒蛇般。
“安平,和离一事,我也可以答应。”他嘴里那颗缺了的牙还没补上,一开口说话,声音就漏风,“和离书我可以签,但是阿炎是我们封家的嫡长子,改宗换姓一事太过荒谬,我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封预之昂了昂下巴,一副高高在上的态度,仿佛这件事的主动权是握在他手里一般。
封预之看向安平的眼神冰冷。
他已经彻底想清楚了,安平冷心冷肺,她的那颗心根本就捂不热,无论自己做什么也没用,只是一次次地自取其辱,一次次地任由她践踏而已。
他有他的柳儿,这才是能与他偕老的女人。
思绪间,封预之的眼神变得越来越坚定,在心里对自己说,他要一定让安平后悔,他是绝对不会让出阿炎的!
就在这时,安平神色坦然地又开口道:“封炎与封家没有半点关系。”
她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第二句话令得京兆尹何于申都惊得差点把手里的惊堂木滑落,周围的众人骚动得更厉害了,彷如一锅快要煮沸的热水般,议论纷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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