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顺,够了!”刘将军突然厉声打断了刘光顺,当目光看向马车里的端木绯时,神色变得温和了不少,客气地赔笑道,“端木四姑娘,大公主殿下,大驾光临,不知有何指教?”
“……”承恩公的神色登时变得很微妙。
涵星差点没笑出来,肩膀微微地抖动着,心道:绯表妹真是好用!
端木绯一脸莫名地看着涵星在笑得瘫软在了自己身上,不知道她到底在乐呵些什么。
舞阳也不绕圈子,对着刘将军直接道:“本宫是来帮薇表妹取嫁妆的,她与令郎已经和离,嫁妆自当归还!”
自家大门被砸,刘将军心里当然是怒不可遏,却还知道轻重利害,生怕失言得罪了端木绯,好声好气地说道:“还请各位稍候。”
说完,他就吩咐下人们赶紧去抬谢向薇的嫁妆。
幸好,谢向薇三天前才刚嫁进来,嫁妆都在库里没打开过,收拾起来也快多了,没一炷香功夫,那些嫁妆就被抬到了大门口。
刘将军又好声好气地让舞阳他们清点嫁妆,恭恭敬敬地亲自把人送走了。
眼看着舞阳一行车马远去,刘将军以袖口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心里庆幸,幸亏他反应及时,没把事情闹大了,这要是把东厂引过来,今日恐怕是没法善了了。
刘将军转身看向承恩公时,又换了一张脸,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神情冷漠而高傲。
“国公爷,”刘将军声音冷得几乎要掉出冰渣子来,“你我也不是姻亲了,以后国公爷也别再上门了。”
刘将军说完也不给承恩公反应的机会,直接甩袖走人。今日刘家之辱,他不能找舞阳和端木绯算,自然只能记在谢家头上。
其他刘家人也都呼啦啦地跟了上去,没人理会承恩公。
承恩公又气又急又恨,事到如今,解释也无用。
他们谢家这次真是被舞阳害惨了!
承恩公目光阴沉地望着舞阳一行人离去的方向,心口怒意翻涌不止。
前方的马车消失在了拐角处,马车里的舞阳此刻早就把承恩公抛诸脑后,正对谢向薇提议道:“薇表妹,本宫在葫芦巷有个宅子,不如你先住进去如何?”
谢向薇迟疑地抿了抿唇,道:“表姐,不用麻烦你了,京郊有一个庄子是我娘的嫁妆,我可以住到庄子去。”
“薇表妹,现在外面乱得很,”舞阳正色道,“庄子上就你一个女子,不太安全,还是留在京里吧。”
端木绯也顺口劝了一句:“谢五姑娘,你还是听舞阳姐姐的吧,京里是安稳,外面可乱了。”
谢向薇原本拒绝舞阳的好意是因为不想再给别人添麻烦,可她也不是不知道好坏的人,听舞阳和端木绯这么一说,也不再推辞,颔首应下了:“多谢表姐。”
舞阳吩咐了马夫一声,马车就又改道先去了葫芦巷。
这个宅子虽然空了好几年,但是宅子里有下人看守打扫,整个宅子都维持得不错。
舞阳安顿好了谢向薇,又留下两个王府护卫才与端木绯、涵星一起离开了。
这时,夕阳已经完全落下了,夜幕降临,繁星如无数宝石般点缀在那皎洁的银月旁。
舞阳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涵星,现在已经宵禁了,宫门也关了,就算涵星要回宫也回不了。
涵星显然知道舞阳在想什么,笑呵呵地往端木绯身上靠,“大皇姐,本宫去绯表妹家住一晚好了。有攸表哥送我们,你先走吧。”
马车的一侧,“劳碌”了大半天的李廷攸认命地点了点头。
涵星塞了他一颗蜜枣,美滋滋地笑了,觉得这一天过得太圆满了,不但热闹看过瘾了,还可以去外祖父家玩。
舞阳好笑地摇了摇头,有李廷攸送,她当然可以放心。
临别时,涵星突然把舞阳叫住了,兴致勃勃地问道:“大皇姐,明天还有热闹看吗?”一双乌眸一眨不眨地看着舞阳。
她这个四皇妹啊,这么大人了还跟个孩子似的。舞阳有些好笑地伸指在涵星的眉心弹了一下。
“你说呢?”舞阳的唇角微微一勾。
当然。
既然母后不肯回头,那她就要闹个天翻地覆!
涵星挑了挑眉,从舞阳这短短的三个字中听出了她的意思,眼睛更亮了,心里琢磨着:要不,她还是跟母妃商量一下让她在外祖父家长住吧?
涵星贼兮兮地笑了,挥手与舞阳道别:“大皇姐慢走!”
在表姐妹俩的欢送中,舞阳的马车在夜色中渐渐驶远了,很快就被浓浓的夜色所吞没。
紧接着,李廷攸把表姐妹俩送回府后,也离开了。
端木绯今天一大早就出门了,天黑了才回来,不过她提前让人回府通知过端木纭,因此端木纭也没担心她的安危。
倒是涵星的出现让端木纭吃了一惊,连忙让人去收拾玉笙院,湛清院里一下子热闹了起来。
“涵星表妹,你也随我们一起去前面陪祖父用膳吧。”
在端木纭的提议下,表姐妹三人说说笑笑地朝着前院去了。
端木绯和涵星一左一右地挽着端木纭的胳膊,眉飞色舞地说着今天发生的事,从她们中午出宫开始说,说到静心馆偶遇谢向薇,再说到他们一起去了京兆府,又说到他们帮谢向薇去取嫁妆的事。
三人一边说,一边到了前院,端木宪已经在厅堂里等着她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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