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八哥可不知道端木绯在想什么,努力地对着姐妹俩告状,做出各种姿态,比如它被关在一个笼子里出不去,比如不给它吃东西,比如不许它啄东西……
然而,它做再多也没用,姐妹俩是有看有听却没有懂。
厅堂里,只剩下了小八哥一只鸟聒噪的叫声与蹦跶声……
约莫两盏茶功夫后,就有人急匆匆地来禀说:“督主回来了。”
话落的同时,小八哥立刻就拍着翅膀朝厅外飞去,嘴里叫着:“呱呱!”
不仅是端木纭和端木绯知道岑隐回来了,此刻,才刚进门的岑隐也已经得了门房的禀报,知道姐妹俩一起来访。
岑隐想也不想地就朝正厅的方向来了,脚比脑子反应得更快,等他回过神来,他已经来到了距离正厅不过七八丈远的地方。
从他的角度,已经能看到正厅里的端木纭,端木纭正侧着脸与端木绯说话,唇角噙着一抹温柔的笑意。
下一瞬,小八哥欢快地飞到了岑隐的上方,“呱呱”地叫个不停。
端木纭闻声朝岑隐的方向望了过来。
她笑得更明媚了,就仿佛一朵半开半待的娇花在刹那间倏然绽放般,明艳不可方物,她璀璨如骄阳让他几乎无法直视,又同时让他矛盾得无法移开视线。
端木绯也看到了岑隐,欢乐地对着岑隐挥了挥手。
岑隐在一个短暂的闪神后,就若无其事地继续往前走去,小八哥亲昵地绕着他飞,如影随形。
走到檐下时,小內侍仔细地替岑隐解下了身上绣着麒麟的玄色斗篷,心里暗道:这只八哥啊,还真是两面派,明明方才还跟四姑娘告状呢,现在倒是对着督主献起媚了!
端木绯看着这融洽的一人一鸟,笑眯眯地与端木纭交换了一个眼神:小八还真是喜欢岑公子啊!
确实!端木纭心有同感地点了点头,目光在那件自己亲手做的斗篷停留了片刻,唇角微翘,眉眼勾出一个满足的弧度。
她又想再给他做一身春裳了,唔,春天的话,穿鲜亮的竹叶青色或者宝蓝色应该不错。
端木纭的眼眸更亮了。
岑隐不疾不徐地走入厅堂中,走近了,他才发现端木纭的面色有点憔悴,神色间掩不住疲倦之色。
岑隐的眉头微动,狭长的眸子中异常深邃,却是不露声色。
端木绯笑吟吟地说道:“岑公子,我和姐姐来给你送纸鸢了!”
端木绯说话的神态中带着几分献宝的味道,抬手指了指旁边的那个麒麟纸鸢,“这是姐姐扎的骨架,我画的麒麟!”
纸鸢上画的麒麟集狮头、鹿角、虎眼、麋身、龙鳞、牛尾于一体,张嘴嚎叫,露出一口獠牙,浑身披着金色的鳞片,闪闪发光,模样看来威风凛凛。
厅堂里的两个内侍当然也看到了这只麒麟,心里暗道:不愧是四姑娘!这只麒麟画得那是绝了,四姑娘真是有心了,也难怪督主这么疼爱她!
眼看着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那只麒麟纸鸢上,小八哥感觉自己受到了无视,拍着翅膀飞了过来,在纸鸢附近跳来跳去,想让姐妹俩和岑隐都看它,跟它玩。
端木纭还以为小八哥是想玩纸鸢,含笑道:“岑公子,蓁蓁,我们去试试这纸鸢如何?”
“好好,趁现在天还没黑,我们去试试这纸鸢吧!”端木绯站起身来,立刻抚掌附和。
岑隐自然不会有异议,于是,一行人便离开正厅往花园的方向去了,小八哥也振翅追了上去,“呱呱、嘎嘎”地叫个不停,不甘寂寞地宣示着存在感。
负责照顾的小八哥的那小内侍连忙追了上去,殷勤地对着端木绯道:“四姑娘,小的替您拿纸鸢吧。说起放纸鸢,不是小的自夸,小的那可是个中高手啊!”
小内侍心里激动不已,没想到自己擅长放纸鸢的本事竟然就让他有了机会在四姑娘跟前露脸。
这真真是机缘来了,挡也挡不住啊!
小內侍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儿。
几人一路朝着夕阳的方向走去,少顷便来到了位于岑府西侧的小花园。
夕阳的余晖在花园里洒下一片金红色的光辉,给园中的花木都镀上了淡淡的光晕,色彩绚丽。
小內侍试了试风向,又在园中的小湖边找了个空旷的地方,双手高举着那个麒麟纸鸢,道:“四姑娘,今天的风力正好,您沿着湖畔迎着风慢慢往前跑就是了。小的帮您看着。”
端木绯一手拿着纸鸢的线轴,另一手拎着提线,跃跃欲试地开始往前跑去……
小內侍跟在她后方也小跑起来,待阵风一来,就顺势让纸鸢脱离他的手迎风飞起。
他一边跑,一边指点端木绯道:“四姑娘,您一边跑,一边慢慢放线。”
“差不多了,可以停下了……慢慢放线,让纸鸢再升得高一些。”
“现在前后轻抖引线,让纸鸢稳定。”
“现在风力不继有些不急,四姑娘,您再往那个方向走走,稍微收线……”
没一会儿功夫,那麒麟纸鸢就稳稳地飞在天空中,在夕阳的光芒中那金色的鳞片闪烁生辉。
小八哥觉得有趣极了,也跟着纸鸢一起飞到高空,兴致勃勃地绕着纸鸢飞。
“飞起来了!飞起来了!我还是第一次这么快就把纸鸢放上天。”端木绯仰首望着空中的纸鸢,小脸上神采飞扬,转头看向那小內侍,“你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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