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身旁无人相护,谢向菱才知道怕了。
她今天要是再被这些內侍搜了身,那岂不是成为整个宫廷的笑话了,以后哪个下人会把这个三皇子妃放在眼里!
“放肆!你们敢!”
“你们就不怕我治你们的罪吗?!”
“放开我……”
谢向菱歇斯底里地叫嚣不已,却是徒劳无功。
內侍平日里做惯了这种差事,动作极为利索,轻而易举就掐着谢向菱软肋让她动弹不得。
任是她这么挣扎,还是在众目睽睽下被这两个內侍从头到脚地搜了个遍。
慕祐景移开了目光,默不作声。
谢向菱的性子实在是太过骄横了,也该让她吃个亏,搞清楚她现在的身份,下次别闹了。
很快,两个內侍就搜完身,放开了谢向菱。
谢向菱的脸色乍红乍白,樱唇剧烈地颤动着,只觉得屋子里其他人的目光像千万道针般狠狠地扎在她身上。
她心里不仅恨黎大人,更恨慕祐景无所作为,任由这些阉人如此欺辱她!
那两个內侍可不在意谢向菱怎么想,转身去回禀黎大人:“黎大人,东西不在三皇子妃身上。”
黎大人慢慢地捋着胡须,煞有其事地点头道:“既然不在三皇子妃的身上,那指不定是落在了屋子某处了。”他沉吟着下令道,“给本官继续搜,里里外外地都搜个仔细,还有这院子里的下人也得好好搜!”
那些衙差们立即领命,对三所的嬷嬷、丫鬟、宫女、內侍,可一点也不客气,该搜搜,该查查。
黎大人又抬手指向了周围的那一箱箱嫁妆,“对了,这些嫁妆也全部都搬走,拿回去好好查!”
慕祐景额角的青筋一跳一跳,暗恼谢向菱这蠢妇坏了事。
本来都察院只是来这里登记嫁妆,现在可好了,让他们找到了借口抬走这些嫁妆了。但愿他们不会从这些嫁妆上查出什么……
慕祐景的瞳孔深邃如渊,想着外祖父的叮嘱,压下了心头的汹涌,然而,黎大人仿佛试图挑战他的忍耐度般,又道:“来人,把三皇子妃也一并带走取证!”
什么?!慕祐景没想到竟然发展到这个地步,面色终于变了。
这要是真让人把谢向菱从这里带去都察院,怕是不消半天,整个京城都会知道这件事了,他可就彻底没脸了。
“不行!”慕祐景上前了两步,走到谢向菱身侧,冷声道,“人……你们不能带走!”
谢向菱见慕祐景维护她,心底燃起一丝希望的火花,目露期待地看着他。
“三皇子殿下。”黎大人站起身来,随意地拱了拱手。
黎大人身为左都御史,本来做得就是得罪人的差事,哪里会怕得罪慕祐景,一本正经地说道:“不知道殿下对这件失窃案有何高见?要不要也一起去都察院详谈?”
黎大人这两句的态度已经近乎在挑衅了。
“……”慕祐景抿唇不语,眸色更幽深了。
他毫不怀疑,要是他坚持留下谢向菱,这位左都御史连自己也敢强押去都察院。
转瞬间,谢向菱又被当头倒了一桶冷水,泼了个透心凉,瞪着慕祐景的侧脸。他……他到底还是不是男人?!竟然让一个臣子这么骑到他脖子上!
黎大人见慕祐景不语,也没再咄咄逼人,叹道:“宫中一向禁卫森严,东西都能丢,那可真是了不得了,必须得好好查。”
“殿下您放心,只要查清楚了失物,下官就把人放回来。”
话语间,之前搜身的那两个內侍已经过去谢向菱那边“请”人了。
“放开我!”
谢向菱一边尖叫,一边拼命地挣扎着,还是被这两个內侍一左一右地钳住了胳膊,半拖半拽地拉出了屋。
挣扎间,她头发上的发钗也被挣落,几缕碎发凌乱地散在了颊畔,形若疯妇。
端木绯和涵星面面相看,表姐妹俩的脸上皆是一言难尽。
涵星拍拍胸口,暗自庆幸着:幸好,幸好这一位不是她的大皇嫂!
哎呀,她待会一定要去警告母妃给她挑大皇嫂时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仔细仔细再仔细。这要是娶到第二个“谢向菱”,那不是存心找堵吗?!
谢向菱很快就被內侍拖出了三所的院子,凄厉的尖叫声渐渐远去……
慕祐景直直地看着那空荡荡的院子口,这一瞬,他后悔了。
谢家人根本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他和谢家绑上关系是不是错了?
这谢家一个个都是眼皮浅又没用的东西!慕祐景暗暗地握了握拳。
与此同时,都察院的衙差们搜完了这里的下人后,就开始搬堆在地上的这些嫁妆,一箱接着一箱鱼贯地抬了出去……
涵星对着那些嫁妆张望了一番,就觉得无趣了。这热闹也差不多看完了。
涵星正打算拉着端木绯走人,却被慕祐景叫住了:“四皇妹。”
“三皇兄。”涵星只好留步,敷衍地笑了笑。
屋里屋外,喧喧嚷嚷,一片嘈杂。
慕祐景已经恢复了平常的样子,神情间再看不出一丝窘迫,彬彬有礼,犹如和风细雨,与周围的喧闹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四皇妹,端木四姑娘,见笑了。”慕祐景对着表姐妹俩微微一笑,气度从容,“一点误会,你们可别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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