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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拉吉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把案上的那个青铜酒樽双手捧了起来,将酒樽凑向唇边。
    平台周围的南怀民众也都看到了这一幕,皆是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那些南怀的朝臣勋贵神色复杂,多是和桑拉吉想到了一个方向去了,有人羡慕桑拉吉得了新主的宠信,有人不屑桑拉吉的谄媚,也有人暗暗地后悔当初投降时晚了一步,被桑拉吉抢了先机。
    下方的桑维帕难以置信地望着祖父桑拉吉的侧脸,双眸几乎瞠到了极致,那双碧绿的眼眸中布满了狰狞的血丝。
    怎么会这样?!
    桑维帕想要起身阻止桑拉吉饮下那杯酒,但是平台的四周到处都是手持兵械的大盛军将士把守着,目光冰冷地注视着周遭的动静,无论任何人只要擅动一下,那些银光闪闪的刀刃就会朝他指来……
    桑维帕想要高喊,却觉得嗓子干涩如被砂砾磨过,发不出任何声音,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祖父桑拉吉举起酒樽,仰首将酒樽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大长老的额角一跳一跳,双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面沉如水。
    他后方的几个教徒以袖口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中年教徒默默地垂首,面色微凝,心道:这个新主虽然年轻,却不好摆步。
    接下来,他们圣火教在大怀,不,在怀州恐怕也要步步为营了。
    他可以确定,一旦圣火教触犯了这位封大元帅的利益,此人绝不会心慈手软!
    封炎冷眼旁观着桑拉吉和大长老等人,根本不在意他们是怎么想的,又道:“桑拉吉,接下来的祝祷仪式也由你来完成吧。”
    什么?!大长老的面色难看了,正要开口反对,却感觉到袖口一紧。
    那中年教徒悄悄地对着大长老使着眼色,示意他稍安勿躁,对于这位封大元帅,他们还是要以示好为主。
    别的不说,圣火教内也多的是长老想接替大长老的地位,若是封炎转而去扶持其他长老,那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大长老身为圣火教的大长老几十年来顺风顺水,还从未这么憋屈过,但还是忍下了。
    桑拉吉脸上更喜,觉得情况比他预想得更好,看来他是得到了这位大元帅的信任。
    “谢大元帅!”桑拉吉捧着空酒樽,再次恭敬地给封炎行了礼,热血沸腾,圆脸上因为兴奋泛着红晕。
    大长老也行了礼,然后就带着桑拉吉来到篝火前,又是念念有词了一番,两人虔诚地对着天空中的灿日拜伏了三下。
    周围的南怀人也随之拜伏。
    封炎闲适地靠在椅背上,望着大长老等人,淡淡地对罗其昉道:“圣火教的地位太过‘超然’,把人都‘养废’了。”圣火教这些人只想着保持自己在南怀“超然”的地位,心中既无国,也无百姓。
    罗其昉明白封炎的意思。封炎并非不允许圣火教的存在,但是他要求是绝对的服从,而不是像这位大长老般依靠所谓“信仰”就妄图凌驾于君王之上。
    三次拜伏后,大长老、桑吉拉和周围的那些南怀百姓就都站起身来,紧接着,又进入祈福仪式的下一个环节,桑吉拉被在那中年教徒的引领下前往位于广场北方的圣殿。
    白墙金顶的圣殿巍峨恢弘,在璀璨的阳光下,镀着一层金色的光晕,看来神圣庄重。
    圣殿的大门“吱”地打开,在桑拉吉进去后,又关上了。
    那小胡子小将又来到了封炎身旁,附耳禀道:“公子,末将瞧那桑维帕想偷溜……”
    封炎挑了挑眉,之前就有人发现桑维帕在苏娜跳祝祷舞时鬼鬼祟祟地意图靠近祝祷酒,后来他从大长老手里接过祝祷酒后,也注意到桑维帕看着祝祷酒神情很是紧张。
    封炎当时就意识到有些不对,却也懒得去猜桑维帕到底是为什么,反正桑维帕是桑拉吉的孙子,结果当然由桑拉吉来承担。
    所以,封炎干脆就让桑拉吉喝下了那杯祝祷酒,也让桑拉吉去继续接下来的祝祷仪式。
    罗其昉也听到了那小将的禀话,扬了扬眉,抬眼朝圣殿方向看去,意味深长地叹道:“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他的神情淡然,仿佛是在看笑话一般。
    封炎根本不想为一个区区的桑维帕费心,随口吩咐道:“他想去,就由着他去吧。”
    意思是让他们故意放水,再暗中盯着桑维帕。
    小胡子小将明白封炎言下之意,眸子一亮,有几分跃跃欲试地应道:“是,公子。”他迫不及待地退下了。
    广场上的所有人包括圣火教的一众教徒一直都望着圣殿的方向,目光灼灼发亮。
    今日的祈福仪式快要结束了,接下来,还有最后一个步骤,由圣女拿着祝祷水亲自分给在场的百姓。
    所以,大家都在等着圣女从圣殿出来。
    所有人的南怀人都是目露期待,心怀向往,也唯有桑维帕心急如焚,浑身像是被烈火灼烧似的,让他觉得又热又痛,那种痛是烧到心口,痛彻心扉的痛。
    他简直不敢去想现在圣殿内到底在发生着什么。
    桑维帕混在人群里穿梭着,观察着守在平台周围的那些大盛军将士……
    当他注意到几个大盛将士的目光看向封炎时,以最快的速度闪身而出,借着广场上的石柱与糖棕树为遮掩朝圣殿的方向跑去。
    桑维帕越跑越快,汗液肉眼可见地自额角滑落,脑海中有一个声音在反复地咆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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