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岑隐把持朝政,在朝中就是说一不二,现在封炎又有兵权,从某个角度来说,这两人联合在一起,就是如虎添翼。
谁也不能撼动!
众人心中复杂,那种感觉难以用言语来形容,总觉得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忽然,有人率先撩袍跪了下去。
其他人紧接着也都纷纷地跪下,全都矮了一截。
只剩下江德深和廖御史还傻站在那里。
“参见摄政王。”
众人齐声给封炎见礼,一时颇有万众一心的气势。
江德深瞪着最先跪下去的端木宪,心里暗骂:这老狐狸还真是狡猾奸诈,这跪的哪里是什么摄政王,跪的分明是未来的新帝!
想归想,江德深可不想进去陪皇帝,也识趣地跪了下去,俯首不语。
端木宪可不在意江德深怎么想,心里暗暗得意自己这一跪跪得漂亮。
周围静了两息,跟着,封炎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各位大人多礼了,起身吧。”
他的声音还是那般漫不经意,那之中又透着一股高高在上的威仪,令人不敢小觑。
恍惚间,只见一朵黄色的残花从某人的指尖滑落,轻飘飘地落在了地上。
不知为何,随着那朵残花的落地,端木宪心中竟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谢摄政王。”众人再次齐声道,跟着才纷纷站起身来。
众人皆是肃然,一个个都低眉顺眼,躬身而立,不敢直视前方的封炎和岑隐,到现在还有一种犹如置身梦境的不真实感,甚至有人暗暗地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
封炎站在高处,下方的异动一览无遗。
来日方长,他也没打算一口吃成胖子,目光看向了礼亲王,“礼亲王。”
礼亲王被他这一唤,只觉得头皮发麻,心道:他往昔应该也没得罪过封炎吧?
封炎也不卖关子,直言道:“劳烦您定个时间,开太庙吧。”
“……”礼亲王楞了一下,松了口气,明白了封炎的意思。
封炎当然不是无缘无故地提出要开太庙,他这句话的意思是,他要正式改姓,记回到崇明帝后的名下,认祖归宗了。
周围的其他人也都想到了,皆是神色微妙地看着封炎。
封炎要认祖归宗拿回属于他的身份,这是预料中的事,毕竟他想要即位,就必须姓慕。
只不过,按古礼,这种事难道不是应该由宗令和朝臣们主动上请,封炎再谦让推辞几次,接着朝臣们磕头跪地地反复上请,然后,封炎“不得已”才勉强答应吗?
这个封炎说话行事也太不按理出牌了吧!
几个大臣暗暗地交换着眼神,反倒是端木宪一点也不惊讶,封炎这臭小子都可以偷偷潜进自家去私会小孙女,自然不是什么正经人!
礼亲王很快回过神来后,心里多少有几分后悔:他本该主动提起这件事,借此向封炎示好才对。
无论封炎将来是否即位,他既然是崇明帝之子,改回慕姓那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礼亲王清了清嗓子,连忙笑着应下了:“那是自然。”
他语带亲昵地说道:“阿炎,你也早该认祖归宗了。”
周围的其他几个亲王郡王也是连声附和,一副众望所归的热闹气氛。
这时,钦天监也反应了过来,机灵地上前了一步,恭恭敬敬地对着封炎作揖道:“摄政王,待下官回衙门后,即刻去合算一个合适的日子。”
钦天监琢磨着这件事肯定是越快越好,也不知道这几天有没有黄道吉日。
封炎颔首道:“劳烦王监正合算好后送去公主府。”
王监正唯唯应诺,其他人则是若有所思,果然,安平长公主对封炎有救命之恩兼养育之恩,不是亲母,胜似亲母。
封炎挥了挥手,随意地打发了他们:“没事的话,你们都散了吧。”
在场众臣闻言登时如蒙大赦,迫不及待地都作揖应是,然后就纷纷退下了,一个个好似落荒而逃般。
一直到回头看不到养心殿的地方,众人才觉得天气像是霎时阴转晴了,空气不沉闷了,呼吸也通常了不少。
几个大臣以袖口擦了擦额角的冷汗,回想方才发生的一幕幕,还觉得有些后怕,感觉他们似乎是捡回了一条命。
紧接着,不少人的心又提了起来,今天这一关是过去了,但是接下来呢?!
本来由岑隐掌朝局,一切已经渐入佳境,接下来,封炎这新晋的摄政王上位后,会不会新官上任三把火地折腾出一些别的幺蛾子来?
接下来,要经常与摄政王接触、交涉的肯定是内阁。
几个内阁阁老越想越觉得额角隐隐抽痛。
礼部尚书于秉忠想了又想,忍了又忍,终究还是忍不住朝端木宪凑了过去,低声问道:“端木大人,这事要怎么办?”他们真的就放任不管了?
不只是于秉忠在关注端木宪,不少其他的大臣也在望着端木宪这边,于是乎,又有两个大臣也按捺不住地凑了过来。
“是啊,端木大人,您可知道什么?好歹也给我们透个口风啊。”一个中年大臣殷切地看着端木宪,接着于秉忠的话尾说道。
端木宪是首辅,他家四孙女又和封炎订了亲,端木宪也算是封炎的自家人,他这边总该有些不为外人知的消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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