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中的比赛继续进行着,红队多了慕炎和岑隐上场后,如虎添翼,此刻已经领先了三球。
许三姑娘也望着慕炎,温声赞道:“炎表哥对姑娘真是好,以后你们一定会很好的。”她转头对着端木绯温温柔柔地笑着,一副真挚的样子。
也不待端木绯说话,她就自顾自地往下说:“我从小是在外祖家长大的,三年前才被接回许家,也因此与过去的闺中密友分开了。”
说话间,许三姑娘似乎回忆起往昔,脸上流露出几分伤感,神情间看着楚楚可怜。
“自从这次进京见到姑娘,姑娘与我年纪相近,又是炎表哥未来的妻子,以后我们也是一家人,我就想和姑娘好好相处。”
“端木四姑娘,你可千万莫要误会,其实……”她似是迟疑了一下,脸颊浮现淡淡的红晕,长翘的眼睫羞赧地颤了颤,“有些事,我一个未出嫁的姑娘本来不该挂在嘴上,其实最近家里已经在为我商谈婚事了,我把炎表哥视作兄长,绝对没有别的心思,若是姑娘不信,我可以对天起誓。”
许三姑娘再次抬眼与端木绯四目直视,看来推心置腹。
端木绯一向是众人关注的焦点,许三姑娘跑去找她说话的这一幕自有不少人看在眼里,周围的其他人不时往端木绯与许三姑娘那边望去。
端木绯抿唇笑了,笑眯眯地说道:“许三姑娘放心,我心里有数。姑娘可莫要动不动就把发誓挂在嘴边。”
她言语中带着一抹戏谑,乍一听,谈笑风生,细细一品,就会发现她话中半句应承也没有。
许三姑娘似是松了口气,继续与端木绯闲聊起来:
“端木四姑娘,今天的天气真好,正适合打马球。”
“这天气泛舟也不错,我刚刚跟蓝二姑娘、蓝三姑娘一起去泛舟了,湖上吹着风比这里凉爽许多。”
“端木四姑娘,这石榴榨的石榴汁不错,姑娘且试试?里面好像还加了些蜂蜜,味道恰到好处……”
许三姑娘说,端木绯偶尔应一句,说着说着,话题就又转到了场上:“端木四姑娘,你看,炎表哥抢到球了……”
端木绯自然已经看到了,奔霄载着慕炎突围,慕炎一招俯击就敏捷地把球截下了,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迅如闪电。
其他人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蓝庭筠紧张地叫了起来:“快截住!”
话音还未落下,一匹白马从另一个方向驶出,与此同时,另一支鞠杖对着球鞠击出……
是岑隐!
原本要上前截球的几个蓝队队员又僵住了,面面相觑,于是动作便慢了一拍。
只这一个停顿,慕炎已经策马飞驰而出,再次出手,接住了岑隐击出的皮鞠。
接下来,就看这两人如入无人之境,没有言语,只是简简单单的几个眼神对视,对方便能意会,只是三四下传球,就见慕炎一记漂亮的仰击球,那皮鞠准确地飞入了球门正中。
十比六。
红队远远领先于蓝队。
涵星更乐了,容光焕发地欢呼不已。
场外又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此起彼伏。
“啪啪啪……”
许三姑娘也轻轻地击掌几下,眸光闪烁。
她又喝了口石榴汁,很随意地说道:“炎表哥和他这位朋友配合得可真好!就算我和哥哥一起下场,恐怕也不会像他们配合得这么好。”
她似有些钦佩,又有些羡慕。
“是啊。”端木绯只应了这两个字,没有顺着她的话往下说。
“……”许三姑娘唇角的笑意微僵,眸色幽深,樱唇渐渐地抿成了一条直线。
静默了片刻后,许三姑娘突然问道:“端木四姑娘,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在一旁服侍茶水的碧蝉也听到了,神色复杂地撇了下嘴,觉得这位许三姑娘委实有些不识相。
端木绯终于回过头来了,依旧眉眼弯弯地笑着,看着她干脆地点了下头。
“是啊。”
她又给了这两个字,同样的两个字语调听来与上一次一般无异,那双漆黑的眸子清澈如镜,清晰地倒映出许三姑娘的面庞。
“……”许三姑娘樱唇微张,再也说不出话来,瞳孔中明明暗暗。
她方才是故意这么问的,只是为了引个话头往下说,却没想到端木绯竟然会这么回答,就像是一巴掌直接往自己脸上招呼。
这位端木四姑娘未免也太不按理出牌了吧!
许三姑娘微咬下唇,眸子里又荡起了涟涟水光,一副大受打击的样子。
她攥了攥手里的帕子,一动不动地静坐了片刻,恍如石雕般。
端木绯也不理她,自顾自地看着比赛,不时抚掌呐喊。
须臾,许三姑娘再一次开口了,声音柔柔弱弱,委委屈屈:“端木四姑娘,你是不是不信我?”
她的声音似乎有些哽咽,风一吹,带着些许颤音,犹如那风雨中的一朵娇花般。
“我真的对炎表哥没有什么,我……我可以……”她又想发誓,想到方才端木绯说不要动不动就把发誓挂在嘴边,又噤声,委屈得仿佛随时要哭出来似的。
端木绯毫不动容,还是笑眯眯的,声音清澈如水,这一次,既没说信,也没说不信,只是道:“不喜欢一个人不需要理由,就算姑娘是阿炎的表妹也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