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行,学生是特意来向何大人还有端木大姑娘致歉。”
孙广义对着何于申和端木纭作揖致歉,其他的举子们也是同时俯首作揖,做出道歉的姿态。
京兆府的公堂上陷入了一片死寂中,落针可闻。
除了端木纭外,公堂内外的所有人都傻眼了,久久没有反应过来。
何于申更是差点没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喜形于色地对着孙广义道:“好说好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何于申心里长舒了一口气,颇有种死里逃生、柳暗花明的感觉。
方嬷嬷的心也放下了,对于从头到尾都胸有成竹的端木纭更为叹服。
这时,端木朝终于回过神,对着孙广义斥道:“你……你说什么胡话!”
端木朝眉头紧锁,想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往这个方向发展了。
他知道新帝挺在乎端木绯这丫头的,但是有学子们施压,大义在前,新帝就算喜欢端木绯这丫头,他也该为了江山社稷着想。
还有,这些学子们这又是怎么了,他们不是去公主府外静坐告御状了吗,怎么去了一趟后,就临阵倒戈了?!
这些个年轻的读书人不是一向自诩清高吗?他们总不会让新帝三言两语就不敢发声了吧?!
端木朝的眸子里惊疑不定地变化不已。
孙广义转头看向了端木朝与小贺氏,神色坚定。
之前他有多么同情端木朝夫妇,此时此刻就有多厌恶这对夫妇。
他们一片好心想为他们的女儿伸冤,一腔热血却被这对别有用心的夫妇利用了,端木朝人品之低劣可见一斑,也难怪首辅早早地与端木朝他们分了家。
“端木大人,”孙广义义正言辞地对着端木朝斥道,“你为了一己私利,连亲生女儿的死都能利用,甚至不惜栽赃一个无辜之人,实在是法理难容!”
说着,孙广义又看向了何于申,请命道:“还请何大人主持公道,将端木朝入罪,以儆效尤。”
公堂外的其他几个举子也是齐声附和道:“请何大人主持公道!”
举子们的声音整齐划一地重叠在一起。
“你……你们竟然敢污蔑本官!”端木朝被这些举子说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心里是又疑又羞又恼,怒火翻涌。
小贺氏更是指着孙广义等人,歇斯底里地喊了起来:“你们……你们都是被端木绯收买了,对不对!”
孙广义嫌恶地看了小贺氏一眼,觉得她根本就是因为被揭穿了,所以才恼羞成怒。
孙广义也懒得与端木朝、小贺氏争辩什么,又道:“何大人,学生与成胄、张敬德、刘文昭四人都能作证。”
他说话的同时,成胄、张敬德和刘文昭三人皆是上前一步。
“是他们诬陷端木大姑娘,还妄图威胁四姑娘,图谋不轨,意图让帝后失和,扰乱朝纲,实在于国有碍!”
“为保社稷江山之稳固,此等恶劣之风不可开,必须严惩,才能杀一儆百!”
孙广义说得一派大义凛然。
围在公堂外的那些百姓听孙广义说了一堆知乎者也的话,半懂不懂,但他们至少明白一件事,端木朝夫妇是在污蔑端木纭。
一石激起千层浪。
那些百姓都沸腾了起来,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刚刚这些学子是去公主府告御状了吧?”
“是啊是啊。我也跟去公主府那边看了,那四个举子方才被叫进了公主府,他们肯定是见到皇帝了!”
“那就是说,皇帝肯定是查清楚了真相了!”
“皇帝英明神武,查清楚真相那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我瞧着这位端木大姑娘斯斯文文,娴雅守礼得很,也不像是那等会杀妹之人啊!”
“是啊是啊。这亲叔父和婶母污蔑自己的侄女,未免心也太黑了!”
“入罪!必须入罪!”
那些百姓们全都义愤填膺,觉得端木朝和小贺氏实在是心思恶毒,现在在联想他们口口声声说什么“杀人偿命”,更觉得这对夫妇面目可憎,竟然想要亲侄女的命!
那些百姓的声音越来越响亮,神情也越来越激动,犹如暴风雨夜的海浪般,一浪还比一浪高,群情激愤。
对京兆尹来说,正中下怀。
何于申根本不想去管这些学子们为什么会突然倒戈,他只知道现在风向倒向了对自己有利的方向。
自己的运道还真是不错……不对,应该说自己还真是英明,选择了站在端木大姑娘这边!
何于申心里暗自庆幸,腰杆下意识地挺得笔直,神采焕发。
“啪!”
何于申直接敲响了惊堂木,厉声宣判道:“端木朝,你夫妇俩诬告令侄女,又挑唆举子们闹事,证据确凿,罪无可赦。”
“本官罚你二人各笞杖五十!”
何于申一边说,一边还小心翼翼地瞥向了端木纭,想看看她对这个宣判是否满意。
端木纭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眼角眉梢都没有动一下,仿佛端木朝夫妇无论落得什么样的下场,都与她无关似的。。
何于申这一判,公堂外立刻就有百姓叫好:
“该打!不打难以平众怒!”
“何大人英明!”
“这种人不打不长记性,不好好罚一罚,没准还会故技重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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