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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月楼是大越城中最出名的花楼,是城中的显贵富商最喜欢去的地方之一。拓哈拉的言下之意是邀请众人去那边再从长计议。
    其他几个族长正憋着一口气,立刻就都同意了。
    于是,这一行人又上了马,一起策马又去了城南的风月楼。
    老鸨也认得这群贵人,殷勤地把他们引到了二楼的雅座中,又安排了好几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伺候。
    几个族长都是憋了一肚子的火,一坐下,其中一人就一掌重重地拍在了案上。
    “啪!”
    案上的酒杯都被他拍得微微晃了一下,些许酒液自杯中洒出,连旁边伺候的姑娘都吓了一跳。
    “老爷,您真是吓死奴家了!”打扮得珠光宝气的姑娘拍了拍丰满的胸口,顺势依偎到男子怀中,声音娇滴滴的。
    男子一把揽住她纤细的腰身,捏了一把,嘴上喋喋不休地抱怨了起来:“这个岑隐未免也太狂,太目中无人了!!”
    “皇帝派他来怀州,说到底那是‘贬’!他还真是没有自知之明!”
    “岑隐才刚来,就如此嚣张,怕也是有给我们一个下马威的意思!我们可不能退让,只要我们一退,他就会进,不能让他得寸进尺。”
    众人皆是心有同感,微微点头。
    没错,要是他们现在向岑隐低头,只会让岑隐尝到了甜头,得寸进尺,那么以后着怀州哪里还有他们的立足之地!
    几个姑娘在旁边不时给这几个族长添酒,又有一个蒙着面纱的红衣姑娘抱着一个胡琴进来了,很快就唱起了慢慢悠悠的小调。
    酒香弥漫,莺声燕语,好不开怀。
    留着小胡子的中年人一口饮尽杯中的酒水,迟疑道:“听说,岑隐在京城就是说一不二的人,横行霸道,睚眦必报。京城多少权臣都折在了他手里。”
    他说话间没什么底气,目露犹疑之色。
    伺候他的姑娘连忙给他添了酒水。
    拓哈拉轻蔑地看了对方一眼,拔高声音道:“赫陀耶,别忘了这里可是怀州,和京城可不一样。”
    这个赫陀耶啊,做事总是瞻前顾后的,难怪他们赫氏一族这些年每况愈下。
    拓哈拉抓起一旁的一双竹筷,两手一握,就轻而易举地把筷子给折断了。
    “咔擦!”
    “他敢横,我们就折断他的羽翼!”拓哈拉语气冰冷地说道,杀气腾腾的。
    另一个矮胖的族长抚掌附和道:“拓哈拉说得是,这怀州可是我们的地盘,必须打压住岑隐的风头,让他知道厉害才行!”
    “没错!”拓哈拉抬手重重地拍案,褐色的眼眸闪闪发亮,嗤笑道,“我们可不是京城里那位仁慈的主……”
    说到“仁慈”时,拓哈拉神色微僵,又觉得不对,京城的那位大盛新帝可是一路率大军把他们怀国灭了国的,哪里仁慈了!应该说是杀神才对!
    想到他们如今都是亡国之奴,拓哈拉的心里多少有几分不痛快。
    其他人也想到一个方向去了,气氛微冷,此时此刻,似乎连杯中的酒水也没那么香了。
    赫陀耶拿起刚刚斟满的那杯酒水,又饮了一口,由慕炎联想到了他们怀人的另一个“王”,眸光微闪。
    赫陀耶压低声音道:“你们听说了没?泰西族的昭世逻对‘那位’颇为不满。”
    赫陀耶故意在“那位”上加重音量,其他族长们的神情登时变得很微妙,他们都知道赫陀耶说的人是自立为王的苏娜。
    “听说了。”拓哈拉唇角一勾,粗犷的脸庞上露出几分轻蔑,“她这几个月借着那什么大盛皇子的名头,到处宣扬大盛新君得位不正,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也难怪昭世逻恼了。”
    那矮胖的族长也是不屑,接口道:“就是!她要是有本事,去大盛的地界上宣扬啊,在怀州宣扬又有什么用,难不成还指着怀人帮大盛皇子去夺位?”
    “可笑!她有这本事,干嘛不重新夺回大越城,何必缩在舜桦城里!现在光占着三城,既不进也不退,倒是享受起三夫四侍来了!可笑,真真可笑!”
    几个族长唏嘘叹着气,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赫陀耶以一种居高临下的态度叹道:“这女人啊,做事就是不靠谱,说起来她也不过是凭一时意气立国罢了,她既不懂打仗又不懂治国,又能翻出什么浪花来。当初昭世逻三言两语就被她说动,投靠了她,现在怕是悔得肠子都青了。”
    其他几位族长也是心有同感,皆是点了点头。
    “她啊,还不如她那位父王呢!”老者摇着头,唏嘘地点评道。
    去岁,苏娜刚刚鼓动几族拥立她为女王时,他们还以为她真有几分本事呢,也想着如果苏娜能成事,可以光复大怀。
    他们也不至于在这里为一个阉人而头疼。
    “不说这些扫兴的事了,大家喝酒,今天不醉不归!”拓哈拉高举酒杯,敬了其他人一杯。
    怀人喝酒可比大盛人要豪迈多了,每个酒杯都有碗口大,这七八人与这些陪酒的姑娘们一起喝,没一会儿功夫就喝了好几坛酒,就有龟公殷勤地来给客人们又上酒。
    酒一喝多,这些人就越发管不住自己的嘴巴,说话越发无状了。
    他们全然不知道的是,他们在风月楼说得话全都被人一五一十地转述了出去,而且是传入了岑隐的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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