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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事,”于凌拧着眉,看起来有些心事,“想吃苹果还不简单,这都是小事。”
    苏瑜笑道:“上次吃还是去年,小刚剩下的一半,他嫌啃皮费劲,不愿再吃了。”
    于凌闻言,轻轻叹口气,没再顺着这个话题继续说。
    也没什么好说的,家里的好东西都紧着苏玥,苏玥之后是苏小刚,两人不相上下。再往后是苏茵,现在苏茵不在,就剩待遇最差的苏瑜了。
    于凌拉着苏瑜坐下,“小瑜,结婚的事儿,你真的想好了?”
    苏瑜微微一怔。
    在原主的记忆中,于凌和苏永业夫妻俩一心扑在女儿苏玥身上,与原主交流不多。仔细回忆起来,这夫妻俩似乎并没有直接欺负过苏瑜,虽然他们也都没制止老太太的偏心就是了。
    “恩,”苏瑜不在意道,“到时候再说吧。”
    于凌秀气的眉毛再度拧起,她是小学老师,气质端庄,平日说起话来不急不躁,眼下却是有些急了,“这是一辈子的大事,不能打马虎眼。你再好好想想吧,行吗?”
    于凌的态度倒是让苏瑜有些意外,她敛起懒散的笑容,安静了一小会儿,才静静道:“大伯母,我有选择的机会吗?”
    于凌的瞳孔微微一缩,她目不转睛地看了苏瑜两秒钟,重重吐出一口气,“要不……我帮你和你小姨联系一下,让他们知道这个情况,她应该会过来,我也和你奶奶说说,说不定还有转机。”
    原主的母亲是泽里乡人,除了母亲外,外婆一家人至今仍在泽里乡生活。小姨杨美玉每年会来看望原主一次,每一次来,都要带上两只鸡、两条大火腿、几条腊肉、好几斤猪肉……
    苏瑜的眉头动了动,似乎想到了什么。
    “大伯母,泽里乡现在的情况好吗?”
    “啊?泽里乡?”
    “对,我外婆家,他们生活得好吗?”
    “泽里乡人的日子过得不错……”于凌拧眉回忆道,“泽里乡靠山、有河,秋天山上有野菜,想开荤也能去打野猪抓野鸡,家里男人有本事的话,隔三差五就能吃上肉。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比咱们强,咱们就算有钱,也没那么多票。”
    苏瑜眉开眼笑。
    “不是,小瑜,你问这些干嘛?我刚刚在跟你说正事呢,你听到了吗?”
    苏瑜点点头,“大伯母,那就真要麻烦您,帮我给小姨捎个信了,其实我也不想嫁给王瑞,我……有心仪的人了。”
    苏瑜试探着说出一些“秘密”,想看于凌的反应。
    若于凌反应不对,她立刻圆回来就是。
    于凌先是瞪了两秒钟眼睛,接着懊恼道:“你怎么不早说?你奶奶和我说你同意了的时候,我就不太相信,你说你这孩子,你有什么想法,应该表达出来……”
    于凌看到苏瑜笑了笑,她忽然想到,就算苏瑜表达出自己的想法,赵美香也不会放在心上。
    不,应该是所有苏家人都不会放在心上。
    他们忙于照顾自己的孩子,却全然忘记,能保护苏瑜、为苏瑜争取的两个人已经不在了。若不是这回牵扯到终身大事,于凌实在看不下去,她也不会多说一句话。
    于凌心中垂眸,她心中自责,不想多看苏瑜。可越不想,越忍不住去看,她飘了眼苏瑜身上的衣服。这是苏玥前两年就不要了的,苏玥嫌这衣服土,就给苏瑜了。
    于凌记得苏瑜当时很开心,而苏玥则用无法描述的表情看着苏瑜,大约是嫌弃苏瑜是个土包子,竟然会喜欢这种衣服。于凌又想到苏玥刚买了碎花布拉吉,苏瑜却还在穿苏玥剩下的衣服,她心里一酸,郑重说道:“你放心,这件事我不告诉别人,明天我就托人去找杨美玉!”
    苏瑜点点头,“麻烦您了,还有一件事,想请您帮忙。”
    于凌道:“你说吧。”
    苏瑜说:“我想向您借点东西。”
    “什么东西?”
    “粉饼、眉笔、口红……总之,能化妆的东西都行。”
    *
    虽然于凌马不停蹄的找要回泽里乡的人帮忙递了消息,但渠城和泽里乡有一定距离,下了班车后还要看能不能碰到去泽里乡的驴车,否则就只能靠两条腿走进山里。这么一折腾,就到了苏瑜和王瑞的婚期,也就是苏瑜特意提醒赵春香的那一天。
    于凌忧心忡忡,她几次去找赵春香,试图再和她说道说道,可就因她这几日说得太多,赵春香不愿意再见她,总是躲着她。
    而许翠花却比谁都高兴,好像是她嫁闺女似的,跟着忙前忙后。
    苏家邀请的客人一大早就来围观新娘子,许翠花忙着送瓜子、倒茶水,不可开交。中间她还溜进苏瑜的房间,见她还没开始梳妆打扮,忍不住催道:“王瑞那边马上就要出门了,你也赶紧的啊,这天儿马上就要亮了。”
    苏瑜往搪瓷杯里倒了些热水,说:“不急,我的客人还没来。”
    “啥?你还有客人?”
    “恩,小婶儿,你去忙吧。”苏瑜起身,将许翠花推了出去。
    许翠花心里直犯嘀咕,这苏瑜能认识啥客人?她连朋友都没有。
    话虽如此,院子里的客人还在等着,许翠花没有时间与苏瑜计较,出门就又去忙活了。
    在众多客人中,有几户人家了解一些内情,“苏瑜要嫁的人是老王家的小子吧?可惜了,老王家的小子是个瘸子,而且没正经工作,我老婆当过他的老师,说他笨得很,最简单的算术都算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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