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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晚芙自是不知自家小姑子这番心思,冲陆则一笑,便转过头,朝她柔声道,“阿瑜,今日辛苦了,你也早些歇息,我明日再过来。”
    陆书瑜忙颔首应下,目送二人离去,看着两人的背影,不由得就想到了自己的未婚夫,面上红意更甚。
    嬷嬷出来寻她,见她呆呆站在庑廊下,面上残留着红晕,还以为她吹了风,忙不迭叫下人去熬驱寒的汤药去了。
    陆书瑜一个没出阁的小娘子,自然不好意思同嬷嬷说,自己是羡慕二哥二嫂,只得捏着鼻子喝药,苦得悄悄吐舌头。
    .
    却说江晚芙这头,二人出了福安堂,朝回立雪堂的方向走,纤云和小厮自觉落在后头,没打搅主子们说话。
    但其实,二人倒也没那么多话,陆则一贯寡言少语,江晚芙则是算了一整日的账,累得胳膊都快抬不起来了,手腕也有些发酸,便不自觉转了转手腕。
    陆则细心,察觉到她的动作,忽的开口,“疼?”
    江晚芙颔首,边走边轻声答话,道,“也不是,有点酸,许久没这样使算盘了,都有些手生了……”
    话音刚落,却忽觉手腕一轻,陆则靠她那侧的手,忽的握住她的腕子,他的手比她大了不少,握着她的腕子,绰绰有余,指腹在她腕上技巧性的揉着,有些粗糙的指腹,被他碰过的肌肤,很快有些发烫。
    江晚芙微微一怔,不由得侧过脸,看着夜色下的陆则,酸疼的手腕,却是舒服了些。
    陆则见小娘子望着自己,倒是难得先开口,“我幼时习武,那时还小,骨头还没长成,也常常手腕疼。后来父亲教我,每日习武后,先用温水松弛,再用药酒揉按……”
    二人在一起时,陆则很少提起自己幼年时的事情,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觉得枯燥乏味,没什么可说的,所以他难得说起这些,江晚芙便听得很认真,脑中也浮现出幼年的陆则,在庭中习武练拳的场景。
    陆则生得这样好,年幼的时候,定然也是个十分俊俏的小郎君,说不定大人们还很喜欢逗他,毕竟,江晚芙自己小的时候,就没少有这种经历。
    不过,陆致身份高,旁人说不定也不敢逗他的……
    江晚芙胡思乱想着,连什么时候走到曲廊尽头,都没察觉,险些直直撞上尽头的立柱,还是陆则抬手护了她一下,她才回过神来,下意识抬眼看了眼陆则,见他倒是没说什么,只是看了她一眼。
    他虽顾及她的面子,没说什么,但江晚芙还是觉得有些丢脸,忙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认真看着脚下的路,接下来,倒是没像之前那样犯蠢了。
    二人继续朝前走,陆则替小娘子揉着手腕,走了几步,忽的脚步微微一顿,扫了眼花圃尽头的小路。
    那里空无一人,只有些假山,缝隙中爬满了干枯的青苔,在夜色下,形状显得有些嶙峋。
    .
    曲廊下的人,已经走出很远很远了,陆致才从假山后走出,神色有几分寥落。
    他自然不是有意藏在这里的,祖母有事找他,他便过来了,却不料在半路碰见了二弟和江……二弟妹。
    二弟握着二弟妹的手腕,两人那样亲昵说着话,远远看着,再郎才女貌般配不过。
    他其实不该躲,也没有理由躲,但他那时的第一反应,却是默不作声,藏在了假山后,他下意识不想那样近距离的,看两人亲昵无间的样子。
    也不是心有不甘,更不是想破坏什么,只是下意识不想去看罢了。
    陆致在假山旁站了会儿,待情绪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才朝福安堂的方向继续走。
    不多时,就到了福安堂,陆致进了门,嬷嬷去请陆老夫人,请他在侧厅里略坐片刻,有丫鬟给他端茶,陆则朝她轻轻颔首。
    丫鬟见他温和儒雅模样,不自觉悄悄红了脸。
    虽说世子爷是嫡出,身份贵重,大爷只是庶出,可她还是觉得,大爷这样待人温和的,更好些,也容易亲近些,不像世子爷那么高不可攀。
    当然,丫鬟也只是想一想,没什么其他心思。老夫人和善,她们在福安堂伺候的,活不重,也嫌少被责骂,等年岁到了,想留在府里的,老夫人会给许门亲事。若是想出去嫁人,老夫人也不会拦着。她自是惜福,不敢动其他念头。
    其实,也不光她一个人这么想,大家都这么觉得,只是私下悄悄想,明面上不敢说罢了。
    第59章
    陆致独坐片刻,陆老夫人便过来了,进了门,坐下后,见起身朝她行礼的长孙,一身淡青直裰,面目儒雅,举止温和有礼。
    其实,比起强势的陆则,陆致这样温文儒雅的性情,才更像是世家养出的郎君。
    但是,国公府的继承人,自然还是要像陆则那样强势的才能担得起。
    陆老夫人收回思绪,微微颔首,“坐罢。祖母今日叫你过来,是有件事和你商量。几个兄弟里,你年岁最长,从前之事,也不再提了,眼下你成亲的事,总是不能继续拖下去了。”
    陆致闻言,张了张口,“祖母,我想——”
    陆老夫人打断他,“大郎,你总不是要告诉祖母,你要为了个林若柳,连正妻都不打算娶了?”虽陆老夫人嘴上说,林若柳进了明思堂的门,她就只当这个人死了,但林若柳是拐出十八道的亲戚,孙子却是亲孙子,她当然做不到真就不管了。嬷嬷偶尔提起明思堂的事,她也没不许嬷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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