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锦鱼拗不过娘,只好替儿子们收下,饶是如此,也是收的不安心。
何氏见女儿这样子,忍不住道,“你是怕你嫂子心里不舒坦,私底下有什么想法是吧?”
姜锦鱼被说穿心思,面上也有点红,其实银子真的算不得什么,就像娘说的,家里不缺银子花,钱多钱少都是爹娘的一番心意,再者,大不了以后想着法子补贴回去便是。
她担心的是嫂子安宁县主有意见,说句不好听的,她是外嫁女,那便是外人了,甭管她爹娘兄长如何想的,在安宁县主那里,她绝对是个外人。
也不是她以恶意揣度嫂子,只是上回的事情还历历在目,这有了孩子之后替小家想的就多了,这也是人之常情,姜锦鱼也能够理解。
何氏焉能看不出女儿的心思,推心置腹道,“你担心的,正是我也担心的。你嫂子先前瞧着挺好的,可自打生了敬哥儿后,小心思也多了。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你哥哥、你、你弟弟,三个都是我的亲骨肉,我哪一个都疼。这回这银票啊,是你爹做的主,发话要我拿来的,你爹疼你,你也是晓得的,他总觉得亏欠了你,让你嫁的太早了,若是迟几年,家里底子再厚些,给你准备的嫁妆也殷实些……”
姜锦鱼忙道,“娘,家里没短了我什么,尤其是嫁妆,更是没亏欠我什么!爹再这样想,下回我见到爹,要跟他生气了!”
何氏被女儿焦急的语气都逗笑了,摇头道,“你别急啊,让我把话说完。你爹昨儿夜里这么说了,我也没拒绝,这外祖给外孙子见面礼,天经地义的事儿,就是给的多了点,那也是我跟你爹自己的银子,又不碍着别人,说句不好听的,我们自个儿乐意不是?再一个啊,你嫂子私心越来越重,我也想着借着这次机会敲打敲打她。你弟弟往后还要娶妻,我得把她这私心给压下来。这事儿得趁早,晚了她就觉得,咱们姜家上下全是敬哥儿的。我虽也疼敬哥儿,可天底下没有这样的道理啊。”
姜锦鱼也明白过来了,这是娘跟嫂子斗法呢,也说不上谁对谁错,只能说各有各的立场吧。
嫂子是为了敬哥儿,娘是为了阿弟,都是为了自己儿子,端看谁压过谁了。
这便是后宅妇人之间的战争了,轻易不会闹到男人面前去,因为这事儿说小不小,可说大也不算大,无非便是东风压过西风,真要闹开了,那阿兄必然是站在娘这一边,可这样便坏了他和嫂子之间的夫妻情分。
所以,无论是娘还是嫂子,都只会在暗地里较劲儿,不会把这事儿给放到台面上。
姜锦鱼知道自家娘的手段,也不大担心什么,替儿子们收下外祖父外祖母的见面礼,又忍不住靠进自家娘怀里撒了会儿娇,哼哼唧唧,“娘,我想你了,也想爹爹。”
其实这想也不是见不到面的那种想,她嫁的进,一月回一趟家都是能回,可出嫁了女儿回家吧,便和做女儿时在家里住着不一样。
以前她不必瞻前顾后,自己在自家住着,怎么自在怎么来,可现在回一趟娘家,既要想着县主嫂嫂会不会有想法,又要为自家娘考虑,她总是希望娘跟嫂子能处好关系的。
这么一来,她也不太乐意回娘家回的太勤了,宁肯送东西时让下人多跑几趟。
何氏也难得笑得温温柔柔的,揽着闺女,轻轻拍着她的胳膊,“都做娘的人了,还跟没长大似的。”
母女俩说了会儿话,何氏便起身回府去了。
姜锦鱼失落了一会儿,扭头看见瑞哥儿似乎是睡得迷糊了,莫名其妙蹬着脚丫子,看上去挺可乐的,忍不住抿唇逗儿子去了。
坐月子的日子过得很快,姜锦鱼还算走运的,她生瑾哥儿和瑞哥儿的时候,已经入冬了,月子也恰好在冬天做的,屋里暖炉烧得暖烘烘的,丁点儿风都吹不到,比在夏天做月子可舒服多了。
连顾嬷嬷都说,她这怀孕的日子挑的好。
因为生的是双胎,为了她的身子考虑,稳婆和大夫都建议坐双月子,这些事情上,姜锦鱼素来是没有发言的余地的,都是相公一人拿了主意。
两个月下来,姜锦鱼身子恢复了个彻底,她本就年轻,生产前身子骨也很好,先前看着是瘦了些,可一年到头连个风寒都没,底子很好。再加上这两个月的月子坐下来,整个人恢复的特别好。
身段基本恢复到了生产前,当然还是要丰盈了些,可腰那儿还是一样的细,胸口倒是鼓了不少,衬得腰越发的跟杨柳枝似的。
偶尔小桃帮着她换里衣的时候,都小脸薄红,羞的不行。
姜锦鱼自己没察觉出什么,倒是出月子同床的第一个晚上,一向沉稳自持的相公,眼里、身上跟带了火似的,滚烫的炙热的,几乎可以算的上是孟浪张狂的。
想到这儿,姜锦鱼面上发烫,随手拿起游记扇了扇,就听到侧间传来瑞哥儿的哭声了。
为什么说是瑞哥儿呢?
两个小宝贝越长越大,可性子上却是看得出差别了。
哥哥瑾哥儿是个沉稳的性子,不爱哭,最常做的事情便是睁着一双黑琉璃似的大眼睛,仿佛是在认人,尿了饿了也就是一哼哼。
而且这孩子居然会认人,刚满一个月就认得出爹娘了,惹得顾嬷嬷和福嬷嬷都乐坏了,直说像大少爷小时候。
弟弟瑞哥儿呢,也是小娇气包,稍微有点动静吧,就特爱哭。哥哥有奶喝,他没有,哭;哥哥被娘抱了,他没有,也哭;哼哼唧唧的,哭起来跟小猫似的,光打雷不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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