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东西还挑着人欺负吗?”追雪纳闷。其他人都是一个人一个房间,只有她和叹息是两个人一个房间,她觉得只要那个血手印的主人会从一数到二,就应该知道两个人比一个人更难对付。为什么现在他们房间的窗上有手印,却有另外几个房间没有?
外面的玩家终于安静下来了,但是一个个看起来依旧惊慌得很,追雪觉得指望不上他们,便径自走到对面房间的门口。
门是敞开着的,房间里没有人。但是门口的大摊血迹提示着众人,这里一定发生过什么不幸的事情,里面的玩家大概已经遇害,而不是自己跑出去玩儿了。
追雪看了眼门上的小黑板:昨天晚上,小黑板上画着的头像是彩色的。而现在,已经变成了白色,看起来毫无生机。这个房间,似乎正是那个首先发现小黑板的女玩家所在的房间。
追雪走到窗边,凑近去看玻璃上的血手印。
手印的大小和她窗子上的一样,追雪仔细盯了一会儿,又走进房间里面——
她跳过门口那一大摊血迹的时候非常小心。虽然她不害怕,但是碰到血总归不太舒服——去看窗子里面的痕迹。
房间内侧的一面玻璃上,什么也没有。
“昨天晚上你有听到什么声音吗?”追雪听到叹息在问什么人。
她走到门口,再次跳过那摊血迹,然后听到一个男玩家说道:“我听到有人敲门,不是我的,是我隔壁的门,听起来就像是这一间……”
他指着追雪刚刚走出的房间说,“然后她开门了,我不知道她在和谁说话,我也不敢仔细听,我也不敢出来看,再后来就没有声音了……”
另一个女玩家突然跳出来质问道:“你为什么不提醒她?为什么?”
男玩家很无辜:“我怎么出来?我也很害怕的好不好?”
女玩家满脸的难以置信:“这只是个游戏啊!就算游戏里死了,也只是被传送出去,你有什么可害怕的?”
男玩家觉得莫名其妙:“原来你知道这只是个游戏吗?她又不会真的死,我为什么要忍着害怕出来提醒她?”
两人各说各话地吵了几分钟,最终以女玩家气哼哼地踹开院门自行离去作为结束。
男玩家觉得很委屈,他回头看着望天望地就是不看他的几人,抱怨道:“这人怎么这么双标,她担心她朋友,她怎么不自己出来看?还不是害怕吗?她害怕倒想让我出来帮她朋友——玩个破游戏也要双标,什么人嘛!”
追雪咳嗽了一声:“天亮了,咱们出去看看吧?”
她口中的「咱们」,当然是对叹息说的。叹息心领神会地点点头,两人便离开了。
男玩家望着他们的背影,对剩下的两个玩家说:“玩个游戏,先是遇到双标狗,现在又遇到撒狗粮的情侣,单身玩家没活头了吗?”
剩下的一男一女:“……”
他们对视了一眼,牵着手离开了,留下那个男玩家独自仰天长叹着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追雪没去理会身后发生了什么,她专心致志地和叹息组队寻找线索。
村子里很安静,异常地安静。他们走过几家院子,却没有看到一个人。
昨天在村口的时候,追雪看到远方的田野已经收割完毕。但村中的人即使不需要下地干活,总不能不吃饭吧?
现在是秋天,天亮的并不早,这个时候还没有人出来,这村子里真的有住人吗?
快走到村口的时候,他们终于遇到了活人。
是昨天蹲在路边玩泥巴的那群小孩子,他们又围在一起蹲在路边。
首先发现他们的,依旧是妮妮。妮妮抬起头,冷漠地看了他们一眼,然后继续给其他小孩子分泥土。
路上明明到处都是泥土,但那群小孩子都只是眼巴巴地盯着妮妮,妮妮拿着一个小杯子,小心翼翼地从袋子里面把土舀出来,倒在地上堆成一堆,然后在中间戳出一个坑,拿起塑料水壶,仔细地往坑里面倒水。
倒了一些水之后,妮妮又小心翼翼地搅拌着泥土,然后挖起一团,在手里慢慢地揉搓。
追雪有种错觉:妮妮似乎在用做饭的耐心在捏泥巴。
过了好一会儿,妮妮大概觉得这团泥可以用了,满意地点点头,将泥团放在一个小孩子的手中,那个小孩子一言不发地接过,低下头捏着什么——他背对着追雪这边,追雪看不到他在捏什么。
“去看看吗?”叹息问道。
“不要了吧……”追雪看着妮妮挖起第二个泥团放在手心里,说道,“小朋友在认真做一件事的时候,最好不要打扰他们,这样不利于他们养成专注的好习惯,以后长大了也不容易专心做事。”
叹息:“……”说得好像你觉得游戏里的NPC可以长大似的。
这时最先走出院子的女玩家从他们身旁走过。道路明明很宽,她偏要擦着追雪的肩膀过去,还「哼」了一声。
追雪没理会她:同伴第一个死出副本了嘛,很没面子的事情,她可以理解。
推己及人,如果叹息第一个死出副本,她也会……等等,如果叹息第一个死掉,她是应该跟着退出呢,还是带着离线队友躺赢呢?
虽然从感情上她倾向于前一种,因为退出副本之后马上就可以找对方再下一个。
不过如果叹息知道她因为他死了就放弃一个副本,会不会对她很失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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