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静进浴室后,张秀梅也穿好衣服从次卧走出来了, 看到纪明钧收拾碗筷便说:“我来吧, 你忙了一天赶紧歇着去。”
纪明钧端着碗筷往旁边让了让说不用:“这两天下雨,我在团里也没忙什么, 您刚洗澡,碗筷还是我来洗吧。”
纪明钧说着走进厨房,张秀梅知道女婿是个勤快人, 不再跟他争抢,只拿了块抹布帮着擦了桌子。
把抹布送回厨房的时候,张秀梅听到纪明钧问:“您这两天腿怎么样?痛得厉害吗?”
“没事,我都习惯了,能忍。”张秀梅笑着说,没把腿上的痛放在心上。
“抽个时间还是去医院看看吧?骨科有个厉害的老中医,问问他,看有没有办法缓解疼痛。”纪明钧边洗碗边说。
张秀梅问:“你说的是陶大夫吧?”
“您认识他?”纪明钧问。
张秀梅摇头:“我右腿骨折住院的时候听说过他,但他不是骨科医生,而且当时他好像去外地交流了,我没见过他。”
“那改天我带您去看看,陶医生虽然不是骨科,但在推拿针灸这一块很厉害。”纪明钧问。
女婿一番好意,张秀梅自然不会拒绝:“那行,我们什么时候去?”
“就明天吧。”
张秀梅问:“明天?你不是要去军营吗?”
“没事,我请一下午假,或者让静静陪您的去也行,看病这事宜早不宜迟。”
张秀梅不想耽误女婿事业,而且林静还没上班,便说:“那我跟静静一起去吧。”
……
洗完澡出来看到闺女女婿抱在一起,张秀梅想起来小夫妻分开睡了好几天,都没能好好说说话。因此纪明钧去洗澡的时候,张秀梅提出自己一个人睡,毕竟日子还是闺女女婿过,她成天跟闺女睡主屋算怎么回事。
但还没过元宵节,林静哪敢让张秀梅一个人睡,便还是说自己睡得不安稳。
张秀梅便说:“你昨晚不睡得挺好?我看着也没不安稳啊。”
“可我今天又想起来了啊。”林静委屈地说。
张秀梅便一脸拿她没办法的表情,虽然无奈,但还是答应跟她一起睡了。
这一晚林静也的确睡得不太安稳,刚听完方亚兰说得那些话时,心里空落落的感觉又冒了出来。
只是她不想吵醒张秀梅,只闭着眼睛僵躺着,等到后半夜意识才渐渐模糊,陷入半睡不睡的状态中。
其实林静身边躺着的张秀梅也没睡着。
因为疼痛,张秀梅已经连续两晚没睡过安稳觉,而这也是她今天想自己一个人睡的主要原因。
如果是自己一个人睡,她疼了还能起来揉一揉,但闺女躺在身边,为了不把她吵醒,也为了不让她担心,张秀梅只能自己忍着。
其实她早已经习惯了自己默默忍受疼痛,虽然艰难,但熬过去后也能睡个安稳觉。可今晚疼痛细密而绵长,一直到后半夜张秀梅也没能睡着。
而且今晚炒菜的时候,张秀梅盐放得有点多,晚上她又没怎么喝水,慢慢的就口干起来。
如果只是腿上疼,又或者只是口干,张秀梅可能会忍着到睡着,但两者叠加,就让她觉得难以忍受了,越躺越觉得心浮气躁。
张秀梅此时是侧躺着,因此她只能竖起左边耳朵听身后的动静,感觉林静呼吸平稳起来,猜测她估计是睡着了,才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下床,想去倒杯水喝。
因为睡在床的右边,所以张秀梅先从被子里伸出去的是右腿,不过落地后先站起来的却是左腿。
每到阴雨天气,她就觉得右腿有点使不上力,不管是坐还是躺,起身时她都习惯左腿先走,再抬右腿,但踩下去时会稍微轻一点。
今晚张秀梅也是如此,她微微弯着腰,双手扶在右边大腿上,慢慢落下,然后踩地,起身抬左脚。
下一秒,钻心的疼从骨折处蔓延开,张秀梅整个人不受控制往右前方倒去。
……
“哐!”
沉闷的撞击声在这个夜晚格外清晰,林静猛地从睡梦中惊醒,喊妈的同时飞快拉开电灯。
次卧的纪明钧也听见了声音,飞快从床上爬起来,穿着睡裤就推开了主屋的门走进来问:“出什么事了?”
不用人回答,纪明钧就看到了跪坐在床与衣柜间的张秀梅,人好像有点懵,但看着没什么大碍,赶紧上前去扶张秀梅。
林静也手脚并用从床上爬了下来,赤着脚蹲在张秀梅身边,红着眼睛问:“妈你没事吧?”
虽然张秀梅脑袋结结实实撞到了柜门上,并发出了不小的声音,但要说多严重真没有,就是人一时有点发昏,好一会才缓过来,摆手说:“我没事。”
说完,张秀梅借由纪明钧的力量站起来坐到了床边,结果刚坐下她就看到了林静光着的双脚,连忙说:“你光着脚站地上干嘛啊,赶紧上来!”
见张秀梅都开始数落自己了,林静微微松了口气,人也冷静了下来,连忙上床盘腿坐着,并用棉被盖住双腿问:“您大半夜起来干什么?”
张秀梅摸摸因为撞到衣柜而有些发昏的脑袋说:“我就是口渴,想起来倒杯水喝,谁想脚刚踩到地上就疼得不行,人一歪就撞到了衣柜上。”
“您的头怎么样?要不要去医院看看?”纪明钧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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