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出来,柔儿落水好些没有?”
“回老夫人,大小姐醒是醒了。
奴婢去大厨房提早膳的时候,见柔梓院的丫鬟温琴来取汤药,说是还虚弱着呢。
这次可能是真的惊到了,就怕落下病根儿。”
“一个个不省心,醒了就行了,跟老大媳妇说一声,将张大夫带过来吧,恪儿的手要紧。”
“是”
“看到柔丫头要是身子能走动了,便一道过来吧!
另外时秋命人将叶凉臣那小贱种捆过来,再派人去桑梓院催催,看看叶桑榆究竟在磨蹭什么。”
那边派人去柔梓院,这边叶桑榆正好跨进门来。
听到老夫人的话,叶桑榆心里咯噔了一下,看来不好对付啊。
“祖母”
叶桑榆本着见人三分笑总没错的想法,一边进门一边亲热的喊道。
叶老夫人抬头随意的扫了眼从外面走进来的身影,无视的端起刚刚喝了一半的茶水抿了一口。
“祖母,不知唤桑榆前来所为何事?”
“自然是为着昨夜你大姐姐落水一事,平日里我骄纵着你也便罢了。
你怎么能将柔儿给推下水呢,待会儿你柔姐姐过来了,好好给她认个错,求你大伯母从轻发落吧!
祖母再疼你也得给大房一个交代。”
叶桑榆一听,不高兴了,一来就直接给我扣帽子吗?
“祖母,您可知昨儿个孙女也落水了,下人救孙女上来的时候都快没气了。
祖母只记得大姐姐,便不要孙女了吗?这般厚此薄彼,孙女不依。”
叶桑榆据理力争,又带着点原主的蛮横骄矜反驳道。
“孙女不记得有推姐姐下水。
若真是我,那我又是被谁推下去的呢,总不可能是我推了姐姐,后来又自己跳下去淹死我自己吧!
况且,我和姐姐落水的地方似乎不是一处吧,更能说明这是个误会了,还请祖母明察。”
“……”
打叶桑榆进来到现在,老太太都没拿正眼瞧她一下,刚刚竟然听到她连珠炮似的为自己反驳。
平日里老太太说什么她就听什么,即便有不合意的,随便拿点东西都能哄住。
今天,这丫头有点不一样。
“哼,丑丫头平时和大姐姐拌嘴还少吗?指不定就是言语不和,惹恼了你,你心胸狭窄推了大姐姐下水。
至于你,做了亏心事,失足掉下去的呗!”
叶恪四仰八叉的坐躺在旁边的椅子上,听了好一会儿,嘴里欠揍的插着话。
毕竟这两人也是不对付,成天在老太太面前争宠,现在乐于看叶桑榆吃瘪。
“你……”
可把叶桑榆气到了,还说我心胸狭窄,刚刚对男配拳打脚踢是狗吗?
“二哥哥,说话可得讲证据,你有没有看到我推人下水你心里清楚,”
叶桑榆踱步靠近叶恪,凑到他耳边,装作无意道。
“刚刚在花园那里倒是看到几只小狗打架,打得可激烈了。”
“丑丫头,你敢?”
虽然叶恪被老太太疼爱,但是祖母不允许他和低贱之人纠缠,觉得有失身份。
就像刚刚冬儿一样,你可以睡很多女人,但不能什么女人都睡。
心思肮脏,利用主子往上爬的这种就不能要,叶凉臣那种比下人还低贱的人更是不能与之为伍。
被老太太知道他又亲自带人欺负叶凉臣,指定挨训。
祖母一直教导他,有些事情没必要自己亲自动手,作为叶国公府的嫡孙也该有点格局才是。
况且,他不过就是想借着手伤,不去学堂,在家逍遥几日而已。
叶恪坐正了身体,生怕叶桑榆把刚刚的事情抖落出来的模样。
待会儿叶凉臣来了,他自己是肯定不会说的,其他府中的下人更是不可能会说了,除了这个什么都和他作对的丑丫头。
“口口声声说丑丫头,”叶桑榆把脸伸到叶恪面前。
“二哥哥,我长这样都算丑的话,那你是有多丑啊!”
叶恪本想反驳她,但是仔细一看,叶桑榆今天没有化那种难看的浮夸妆容。
以前每天脸涂得煞白的,脸颊两侧更是抹得跟猴屁股一样,所以喊她丑丫头都顺嘴了,今天她倒是一反常态。
而且,竟,竟然还挺顺眼的。
还有,叶桑榆从来不会喊他二哥哥的,要么嘴毒骂他恪王八,要么连名带姓的喊就算好的了,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叶恪觉得奇怪,一旁见惯了这两个祸害吵架打嘴仗的老太太也觉得奇怪。
这丫头今天脸上白白净净的,双眼灵动,说起话来也是流畅有条理了许多,不像以前那般,争不赢就大声呼喝,蠢笨十足。
“好啦,你们两个消停点,过会儿等桑柔过来对峙就知道了。”
老太太像平日里一样的口吻劝说着,不过这次,字里行间都没有偏向叶桑榆的意思。
叶恪和叶桑榆两个人多年来一直默契的在老太太面前装乖。
无论背地里打得多厉害,在府里最高权威这里,还是自觉的收着些。
两人消停过后,院内沉默了一阵子。
老太太突然问道,“桑榆,昨儿个的病没事吧!”
话里带着关怀,笑里藏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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