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施母完全忽略了她,月楹一副丫鬟打扮,虽然穿的是比一般丫鬟好一些,她也只以为是太守府的丫鬟。
施母拉了女儿的手,“柔儿别拿你爹玩笑,你生他的气也该消了。这个小姑娘能有什么高超医术?”
“娘,她很厉害的!您信我!”施惜柔见她娘还不信,又道,“眉欣姐姐也见识过的。”
“是啊,月楹姑娘不会让您失望的。”舒眉欣附和道。
施青东闻见心上人与妹妹都这么说,也跟着劝了句,“娘,不如让这姑娘试试?”
施母又看了月楹一眼,还是没下决定。
月楹坦然地接受施母的审视,她早已经习惯了这些质疑的声音。
夏风却看不下去,“姑娘,咱们走,爱治不治!”是他们请人来的,又把人晾在这里,夏风替月楹委屈。
“我既答应了施姑娘,便要做到。”施母所为,不过因为刻板印象而已,而她要做的,就是扭转施母这种刻板印象。
那厢舒眉欣与施家兄妹轮番上阵劝慰,施母终于答应试一试,让人去衙门里请施父。
施父接到信,以为家中出了什么事情,匆匆往回赶,连跛脚也估计不上。
“夫人,东儿,这么急叫我回来作甚?”
施惜柔靠上去,“爹爹我请了大夫来给您治腿。”
施父却厉声质问,“你怎么回来了?世子没看上你?”
施惜柔缩了缩脑袋,笑意消失了大半,“您提这个干什么,现在说的是您的腿,快坐下,让大夫看看。”
施父不依不饶,“坐什么坐,你怎么这么没本事,连世子也勾不住。生你这个女儿有什么用!”
施母不悦却也不敢顶撞丈夫,“你别这么说柔儿,世子又不是她能左右的。”
施父愤愤,“就是她没用,人家周典狱的女儿,怎么就勾住了侯爷,现下成了人家的姨娘,整个家族都跟着荣耀?”
“施大人说的是忠毅侯家的那位周姨娘?”夏风开口。忠毅侯做盐运使的时候,没少收美人,被带回京城的寥寥无几。
“怎么,姑娘认识?”
夏风撇嘴道,“不认识,只是听说她得罪了忠毅侯夫人,被发卖到不知道何处了。”妾通买卖,正室夫人想要整治有的是办法。
飞羽卫情报网遍布天下,一个忠毅侯府里的事情,他们了如指掌。
施母虽畏惧丈夫威严,到底还是疼女儿的,“你瞧瞧,你瞧瞧,我当初就不同意,你非要把女儿往火坑里推!难道你也想柔儿落得个被发卖的下场吗?”
“妇道人家,你懂什么!”施父也不是全然不心疼女儿,只是对那泼天富贵舍不得,况且两淮这帮官员岌岌可危,这次还不知道结果如何,他当然急切地想要抱个粗大腿。
月楹听着他们越扯越远,有些没耐心了,她是来治病的,不是来听他们家长里短的。
“我是世子的大丫鬟,您别白费心思了。”
施父正眼瞧她,“什么叫做白费心思?”
月楹转了转眼珠,“世子师从了怀大事,早有出家为僧的打算,对女色不甚上心。”
“竟是这般吗?”
舒眉欣与施惜柔相顾无言。
施父冷静下来,长叹一声,他还是没有富贵的命,不能强求,他坐了下来,“姑娘帮忙看看吧?”
月楹蹲下来,摸了一下他的腿骨,“当年接骨的大夫太过保守,您的腿骨头已经长歪了。”
施惜柔问,“那要如何做?”
“断骨重接。”
“断骨!?”众人皆大骇,“这怎么行?”
好好长着的骨头要打断,闻所未闻的治疗方法。
月楹拿手帕擦干净手,“人的骨头生长与树木生长类似,树种下去的时候长歪了,只能连根拔起重新种。骨头相连处就如树的根,只有在根源处下手,才能解决这个问题。断骨听上去严重,护理得当其实没什么。施大人,您的腿,阴风下雨天会酸疼难忍吧?”
施父承认,“确实如此,淮南多雨,雨季时难受的紧。”这也是他为什么一直不同意舒眉欣与施青东的婚事,每每想着原谅舒家,这疼起来的腿似乎在提醒他们之间的仇怨。
“断骨重接后,您不仅可以正常行走,连带着这些毛病也会一并消失。”
“真的吗?”施父激动站起来,其实他已经习惯跛腿,疼痛才是更难忍的。
“这并不难。”
月楹也知道一下子让他们接受这个办法不太现实,“你们可以考虑几日,决定好了再来找我。但记得在我离开淮南前就做决定。”
月楹走得潇洒,给他们时间考虑,施惜柔与舒眉欣顺势留在了家里,没有再回太守府。
月楹阴差阳错倒是解决了这两个麻烦。
萧沂近来很忙碌,人影几乎都见不到几次,然月楹每次回屋,屋里的桌子上都会出现些东西,或是几个面人。
洁白的宣纸与名贵的徽墨,还有尤有余温的墨子酥。
夏风欣慰:世子开窍了,懂得讨小姑娘欢心啦。
月楹咬了口墨子酥,芝麻香味很浓,她招呼夏风,“你也来吃一些,你嘴里生了疮,这有滋肺润喉的功效。”
“姑娘都知道呀!”
“我是大夫,听你嗓音就知道了。”她前几日就发现夏风有些上火了以为她会自行吃药的,但这几日夏风一直跟在她身边,也不像吃了药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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