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剑平意识到她误会了又想笑。随之而来的是感动, 忍不住揽住她。
她这样着急是担心丈母娘拿刀劈了他啊。
“我哪敢拔婶的菜。门外路边和柴火垛那边, 还有南边小树林不是有很多空地吗。随便挑一小片也够了。”
小芳下意识问:“你有种子——哎,这个梅花哪弄的?”
“我找一枝花要的。”方剑平说出来不好意思, 第一次送花,还是管人家借的。
让他大哥大姐知道了,而且还是送的梅花,得嘲笑他一年。
小芳:“九叔说的那个一枝花?”
“对, 她家墙边屋角全是花。鲜花种子不是粮食,她人好说话,回头我找她要点,肯定给咱们。”
小芳道:“我也去。”
“行。这个要不要找个东西养着?一枝花说可以放好些天。”
家里别说花瓶,就是玻璃瓶也没有啊。
小芳看着方剑平,搁哪儿养啊。
方剑平说出来就意识到这个问题,“我找找。”
小芳跟上去。
“外面冷,屋里等着。”
小芳抿着嘴静静地看着他。
方剑平看到她眼皮还透着红,忍不住心疼,拉住她的手,“一起!”
小芳不由得地笑了。
方剑平忍不住说:“你以——”赶紧把话咽回去,现在跟以前可不一样,可不能回到以前,“不冷啊?”
小芳摇摇头。
一股冷风朝他俩脸上呼过来。
两人懵了。
回过神,不由得相视而笑。
方剑平拉着她折回屋里把帽子戴上。
天气寒冷,张支书见方剑平回他们屋就把堂屋门关上了。而方剑平看到堂屋门紧闭,也不好意思打扰岳父岳母休息,于是带着小芳钻进厨房。
倒真让他们找到一样东西。
老话说,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
高素兰就准备许多小坛子分开腌各种菜。
别人觉得她太小心。
高素兰其是怕她忙糊涂了或者小芳不懂得用沾了油的筷子夹菜,然后一缸菜全毁了。
冬天过去大半,高素兰的那些黑坛子也空了大半。
方剑平挑一个小一点的,最宽的位置直径大概二十五公分的样子:“这个行吗?”
“用它养花啊?”
方剑平:“这梅花枝丫大,应该可以。你把报纸拿掉试一下,要是行我就添点水。”
小芳把报纸扯开,梅花的嫩枝丫瞬间散开,看起来要比坛子大两圈。
方剑平又调整一下花枝放到灶台上,觉得很合适,“你觉得呢?”
小芳看看,总觉得眼熟。再仔细想想,终于想到了,她有个室友很喜欢花,买了很多花瓶,其中一个白色的跟这黑坛子差不多大,就是为学校的梅花准备的。
难怪梅花放进去特别和谐。
“好看!”小芳忍不住点头,方剑平的品味不错啊。
方剑平笑了,“就它了。”随后舀半瓢水倒进去,“走吧。”一手抱着坛子,一手拉着她。
两人到卧室又有新问题,坛子太大炕桌太小不合适,放上去小芳也没地儿写作业。
炕尾上有一个跟炕一样宽的衣柜,衣柜上倒是可以放。可是房屋低矮,放上去梅花碰到房顶也不好看。
方剑平把家里最高的板凳找出来,放到离墙和炕三四十公分的地方,然后把坛子放上去。可是这样也不是特别合适,“回头叫大头给咱们做个高桌子吧。”
“专门用来放这个啊?”
方剑平:“带抽屉的,里面也可以放点别的。”
大头虽然是全村的木匠,找他做东西也得提供木头和钱。这个钱归村委会,然后算大头的工分。
由于有这个工分,大头一年到头不怎么干活工分都比很多人多。不过全村老少没意见,谁家不需要打家具做棺材啊。
“那不可以让娘知道。”
方剑平点头:“不让她知道。”说出来想到接下来没什么事,“你作业写好了吗?”
小芳又不是真不识字,她一个大学生写四年级的作业还不快吗。只是怕方剑平起疑,还留两道题。
“还差两题。”
方剑平:“下午再写。咱们去大头家问问他最近有没有空。”
屋里没什么玩的,小芳在室内呆了一个冬天早腻了,“现在?”
方剑平见她说着话就围围巾,忍不住想笑:“也行。”
“你的围巾呢?”
方剑平看到在他被子上面就想过去拿,抬起脚的那一瞬间停下,“在你身后。”
小芳拿过来。方剑平低下头去。小芳下意识挂他脖子上,禁不住楞了一下,他,他以前可不这样。怎么一说开变得这么矫情啊。
可是他也不是矫情的人啊。
难不成教她夫妻相处或者情侣相处?
“怎么了?”方剑平见她迟迟不动不禁纳闷。
小芳总觉得她真相了。
想想自己目前情况,也不能怪方剑平这样做。
“你的围巾比我长欸。”小芳佯装好奇,边说边给他缠两道。
围巾勒的有点紧,方剑平不动声色地松开一点:“我这个是在首都买的,你这个是婶找人给你打的。卖的肯定长一点好看大气,也能卖出价。自己打的够用就行。你要是喜欢,回头给你买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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