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窈深吸一口气, 喉间滚咽一下, 按捺住心中的兴奋和叫嚣, 从包里拿出自己的笔记本单独把这两张照片夹好。
她准备改明儿买个相框裱起来,摆在自己的书桌上。
想了想, 又立马否决。不行不行,这种好东西还是自己偷偷享受好了。
弗洛朗显然很擅长拍人物,或者说,人物之间的关系。抛开模特滤镜, 那几张合照的氛围感十分浓烈,明明是再直白不过的摆拍,他却能抓住最契合的眼神、表情,让一张平面照藏着呼之欲出的暧昧。
骆窈看得出了神,直到周围掌声雷动,她的心猛地跳了下,目光一晃,就捕捉到了站在台边的纪亭衍。
莫名有种被抓包的感觉。
她缩了缩脖子,双手从围巾下面钻进去捂住脸,隔着几十米的距离,她能清晰地看见男人眼中的笑意,忽然觉得自己的手心太热了,又偷偷摸摸拿出来。
嗨呀骆窈,你居然还会害羞。
讲座的专业内容她自然是听不懂的,但并不妨碍她欣赏男朋友的美貌。
一个人在自己的专业领域能散发多少个人魅力,端看她每分钟的心跳频率便可以得到答案。骆窈忽然理解了那些在演唱会上疯狂呐喊的粉丝,要不是场合不恰当,她也要趁着掌声欢呼起来。
他的演讲时间不长,结束后休息了一会儿,顺带也给学生们一些消化的时间。
骆窈坐的位置稍偏,只能看见他半张侧脸,此刻的纪亭衍微低着头听身边的人说话,脸上没什么表情,仿佛和他们初次见面时一般孤高清冷,叫人不敢亲近。
可就在下一秒,他撩起双眸朝这个方向看了一眼,半点也没犹豫正正好和她对上目光,接着他唇角上扬,勾起一个浅淡的弧度。
骆窈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弗洛朗的技术还得加强。
……
因为学生们太过热情,自由提问的时间延长了一些,骆窈提前离开去厕所,路过走廊的时候看见两个熟悉的身影。
“自来红!”她下意识喊了一声。岳秉转过身,见是她后走过来问。
“里面结束了?”
骆窈用余光瞥一眼那头的沈卉,故意指责他道:“被我抓到你在外面偷懒,回头我就告诉阿衍哥。”
闻言,岳秉又好气又好笑地说:“你这是狐假虎威知道不?谁偷懒了?我不就去趟洗手间么。”
“倒是你,越来越不知道尊老爱幼了,在外头喊什么外号!”
骆窈边跟他搭话边往回走,几乎快到拐口了岳秉才想起什么,道:“刚那姑娘问我路还没给人说明白呢,被你打个岔就忘了。”
骆窈心头微松,让他先回去帮忙。
“反正我也要去洗手间,顺道做个好人好事算了。她要去哪儿啊?”
岳秉本来想说你对燕大也没有多熟,但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他只能道:“去金融系找人吧,你跟她说绕过那个花圃往西走就能看见路牌了。”
骆窈应好,等他走远才回头。
沈卉已经没在那儿了,骆窈也不在意,五分钟后从厕所出来一身轻松,却被人拦住了去路。
“你别告诉我刚才那个男生也是你对象啊?”
沈卉今天打扮得十分乖乖女,可语气中的傲慢掩盖不住本质,摇头啧啧称奇:“以前没看出来你这么有本事。”
骆窈刚洗完手,这会儿打消了拿手帕的念头,用力甩了两下,成功将人逼退三米远。
“男生在你眼中,难道只有对象和非对象两种属性吗?”
听她这么说,沈卉了然地挑眉:“不是对象啊?我就说嘛,不可能运气这么背。那你着急忙慌把人拉走做什么?”
沈卉觉得她大概能猜到对方接下来的话,无非就是指责她身上有婚约还招惹别人,但等对方开口,她的表情却突然僵住。
只见骆窈双手抱胸,哂笑道:“你不就是想刺激温海洋么,费这么大劲儿。”
两人站在厕所门口,时不时有人好奇地张望,骆窈搂过她的肩膀,哥俩好似的,将人带到僻静处才放开,漫不经心地说:“想用别的男人叫他吃醋,发现没作用又让温海洋把人打发了再找下一个目标,你累不累啊?”
沈卉嘴唇动了动,气势突然矮了半截儿,硬撑着说:“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听不懂啊。”骆窈点点头,“那我马上把刚才那个男生的联系方式给你,不光是他的,还有他父母家里人朋友亲戚的我一并给你。等回学校的时候我还得告诉温海洋,说你对我哥们儿一见钟情情根深种身死相许非卿不嫁,让他麻溜回家告诉你爹还有你爷爷,赶紧解除婚约。”
说着,她露出义愤填膺的表情:“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讲究包办婚姻呢,回头我就帮你给妇联打电话,咱们好歹也是接受了高等教育的大学生,一定不能屈服于旧时代的封建糟粕!”
“谁要你多管闲事了!”沈卉提高了声音。
骆窈继续火上浇油:“这怎么能是多管闲事呢?我是见义勇为拔刀相助啊!”
“温海洋那家伙明明也不满意婚约,偏生还把这事儿给说出来了,不是挡你桃花路么!”
“你别怕啊,看在咱俩同班同学的份儿上,我肯定是站在你这边的。改明儿咱解除了婚约,你和我那兄弟处得不满意也没关系,处对象么,又不是上赶着结婚,还有一大批男生等着你玩儿呢,而且温海洋再也没理由管着你了,不是很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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