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大家毕竟都是老相识, 就算是秦绵绵拒绝他话剧团的邀请,而选择了电影厂,但原来也是替话剧团演出过的。
二来秦绵绵现在势头这么盛,跟她处好关系了, 回头来客串几场话剧,也是影响极好的大好事!
于修年如此精明,又怎么会因为秦绵绵没加入话剧团, 就因此生忌呢?那才傻呢!
于修年走之后,车厢的气氛也逐渐热络起来,毕竟都是文艺工作者, 外向的还是很多的。
老艺术家们大约都有些端着架子,倒是年青人比较活跃,有几个已经站起来向旁人介绍自己,然后互相认识了。
秦绵绵这次来本也不是为了什么名啊利啊的,因此就没起身,而是坐在把头的位置上,看着窗外的风景。
几个年青人扫荡似的从车厢尾部开始,向车厢这边走。
他们边走介绍自己,和坐着的人互相认识,一直走到秦绵绵这里,他们已经和所有人都打过招呼了。
本来以为已经没有要认识的人了,看到秦绵绵一个人在这坐着,打头的人还一愣,然后就立马笑起来,冲秦绵绵伸出手,
“我们是京市舞蹈团的舞蹈演员,我叫陆阳。请问你是…”
他刚把已经说了好些遍的话再要说一遍,可看到秦绵绵这张脸时,后半句话却卡在了嗓子眼里,脸色一下变得惊喜无比,
“你,你是小鱼!”然后冲后面几个已经找地方坐下来的同伴喊,
“你们快过来,是小鱼,小鱼也去慰问演出啦!”
这话一出,已经坐下来的人又立马站起来了,全都凑了过来嘴里说着,
“小鱼?哪个小鱼?”
“是电影上那个小鱼吗?”
在看到秦绵绵之后,全都争着上前来向秦绵绵介绍自己,秦绵绵一时之间哪能记得住这么多人名,只能笑着冲所有人打了招呼,
“你们好,我是秦绵绵。”
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女孩儿抢先做到秦绵绵身边,睁大着眼睛仰着头,凑近了去看她,好像是终于见到了荧幕上的活人一样。
其他人看到这幅情景也都试探着坐到了秦绵绵附近,都因为能和她坐这么近感到高兴,所有人的精神都比刚才更亢奋一些。
白裙子姑娘试探着跟秦绵绵说话,
“绵绵,你怎么还穿这么多呀?等到了西南地区,天气就像夏天一样热,你穿这么多回头到了那边,人家都得像看怪物一样看你!”
还不等秦绵绵说话,陆阳就抢先说道,
“现在才刚出京市地界,哪里就到南方了?人家小鱼不会到地方再换衣服吗?谁像你似的不知道冷,现在就换上裙子了!”
所有人听了这话都乐了出来,白裙子姑娘脸有些红,使劲白了陆阳一眼,
“小鱼什么小鱼?人家有真名字的!谁不知道你是小鱼的狂热影迷,光电影就看了不下十遍,现在让你看到真人了,看把你乐的,北都找不到了吧!”
白裙子伶牙俐齿地说道,把陆阳说的脸有些红,偷偷的看了秦绵绵一眼,然后才强自争辩,
“小鱼是最受欢迎女演员,不知道多少人喜欢她,难道你不喜欢?你们不喜欢?”
他冲着周围人直接问了出来,众人纷纷说:
“喜欢,怎么不喜欢呢?”
算是把这尴尬的一茬揭了过去。
秦绵绵没说话,她现在比从前又成熟了不少,经常在外拍电影,见的人也越来越多。
越是见到没什么接触的生人,她给人的感觉就越是清冷,早就不是那个嗫嚅着随便冲人撒娇的小姑娘了。
许是因为这片儿坐的都是年轻人,他们也渐渐都放松下来,比在车厢那头的时候更要活跃不少。
他们都是舞蹈团的演员,所以女孩纤细苗条,男孩高大俊秀,长相都不错。
也因为都是同龄人,年纪也都不大,所以说起话来更是张扬,没那么多弯绕心思。
几个人向后看了一眼,见离那些老艺术家还有一定距离,且火车轰隆隆的,车厢里也比较嘈杂,听不清什么的样子,于是过道两边座位的人开始互相交头接耳起来。
“唱《红梅》的那个灵玉老师原来这么大岁数了,搁电视上看明明挺年轻的呀!我刚才仔细看她,白头发都不少了!”
“还有那个演曹操的官向前老师,原来头发那么少,我一直以为他像曹公一样头发浓密呢!我妈最喜欢他了,要是看到这样,不知道会不会难过!”
大家嘻嘻哈哈的,都偷偷笑了起来。
秦绵绵在一旁听着,也能感受到几分青春活泼,嘴角忍不住上挑。
白裙子也加入了谈话,她用手捂住嘴,小小声地说:
“刚才咱们和那些老师打招呼的时候,还有两个不知是拉二胡还是吹小号的老师说,回头到了西南军区,有那样英勇无畏的军人让我们别错过,那都是千里挑一的好儿郎!”
说完她自己先嘻嘻笑了起来,
“这都是什么老思想啊,现在谁还想嫁军人啊,那是他们老一辈人的思想!
特别是在这个车厢上的,将来哪个没有好前途?战场无眼,万一有个什么呸呸呸的,那岂不是要守活寡?”
说完她笑的声音最大,好像觉得自己说出了大众的心声一样。
秦绵绵刚才听着小姑娘小伙子们的逗趣,产生出的那点儿小愉悦被兜头打了个粉碎,本来还想加入他们好好说说话的,如今听到白裙子这么说,她往边上又坐了坐,脸上的表情也不像刚才那么轻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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