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康帝叹气道:“太子毕竟刚刚加冠,还是个年轻人,朕整日把他拘在宫里,短时间还好,时间一长他就坐不住了。”
成运昶有些疑惑:“微臣观太子处事沉稳,不似没有定性之人啊。”
“唉,他并非是有玩心,只是担心长时间不见乐怡那孩子,怕乐怡对他不满。”
成运昶怎么也没想到此事还能绕到成晗菱头上,道:“皇上放心,菱菱并非不知轻重的人。”
至于会不会闹脾气,两个年轻人之间的事,哪会真的闹掰,不过是耍耍小性子罢了。
永康帝依旧是一脸愁容,道:“若是朕的身体能好些,也不至于让太子这般劳累,害得两个孩子连面都见不了几次。”
永康帝已经选择性遗忘未婚夫妻本来见面就不多这件事。
成运昶也没觉得有啥不对劲。
不论是霍谨博和成晗菱之前,还是成晟然和沈梦柔,在没成亲前,见面都很频繁。
“太子乃国之储君,自是要以国事为重。”
“国事虽重要,但总不能影响两个孩子的感情。”
永康帝话音一顿,才继续道:“运昶,朕寻思着,要不让他们明年就成亲?”
“明年成亲?”
成运昶一脸抵触,显然他还没有想过这事。
永康帝又开始咳嗽,这次咳得很厉害,高应连忙递给他茶,这才勉强压下去。
“这也是朕的私心,朕这个样子也不知还能撑多久,朕是真想看谨博成亲生子,等到了九泉之下,朕也好和孝让皇后有个交代。”
成运昶一边帮永康帝顺气,一边道:“有众多太医在,定不会让皇上出事。”
成运昶已经说不出拒绝的话。
永康帝无力道:“朕登基以来兢兢业业,万事以百姓为重,如今又找到合格的储君,朕其实并不畏惧死亡,只是想到朕死后,谨博还是孤身一人,朕就心疼这个孩子,他自小没有母亲,朕和他也不过才做了一年多的父子,朕真不忍心让他再次变得孤独。”
永康帝说得情真意切,成运昶总不能只考虑自己,只得答应道:“既然皇上开口,那就让他们明年成亲吧。”
永康帝浑浊的目光骤然一亮,道:“还是运昶体谅朕。”
“朕一会儿就让钦天监算个日子,你看看哪一个合适。”
“这么快?”
永康帝又咳了两声:“运昶还要再想想?”
成运昶心想既然已经答应了,什么时候定日子都一样,便道:“微臣听皇上的。”
于是,高应便亲自去了钦天监。
在准确表达了永康帝的意思后,高应拿了三个日期回来。
钦天监很好地领会了永康帝的圣意,他们算出来的吉日最晚也不过明年七月,而最早的甚至在明年正月。
永康帝看到这个日子眉心都跳了跳,道:“朕知运昶舍不得乐怡,想让她在家多待些日子,不如就把婚期定在七月,内务府也能好好准备太子迎亲之事。”
永康帝主动选了最靠后的那个日子,成运昶面色稍缓,点点头答应下来:“那便如皇上所说。”
于是,等成运昶离开皇宫时,霍谨博和成晗菱的婚期就这么定下了。
霍谨博时刻注意着偏殿的动静,成运昶一走,他就走进偏殿,忙问道:“父皇,怎么样了?”
永康帝已经下了榻,正坐着悠悠地喝茶,道:“朕亲自出马,岂有不成之理。”
“那定在什么时候?”
“明年七月。”
霍谨博大喜,拜谢道:“儿臣多谢父皇。”
虽然还有多半年,可最起码有盼头了。
永康帝瞥他一眼:“这下安心了?”
霍谨博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那还不快去处理奏折!”
永康帝越来越习惯使唤霍谨博,这么有能耐又年纪轻轻的儿子,不多使唤使唤都对不起他。
霍谨博心情正好,也乐意被使唤:“儿臣告退。”
成运昶回府后,就把婚期和成晟然几人说了。
不同于成晗菱的欣喜,成晟然沉声道:“爹怎么一回来,就把小妹的婚期定下了?”
成运昶道:“皇上身子骨越来越差,如今就想看到太子成亲,为父实在不好拒绝他。”
成晟然没想到会是这样,他也知道成运昶吃软不吃硬,狐疑道:“我前两日遇到太医院的太医,说皇上恢复得很好,怎么又变差了?”
成运昶面色一僵,想到对永康帝多年的了解,顿时怒声道:“为父被皇上骗了。”
这么大把年纪还这么耍无赖,真是为老不尊。
“那小妹的婚期?”
成晗菱心里一跳。
成运昶咬牙道:“以皇上的性格,肯定已经通知了内务府,用不了多久就会传开,根本来不及阻止了。”
父子两人的脸色都变得极其难看。
按照他们的想法,成晗菱最早也得到后年才会出嫁,被永康帝这么一算计,最起码提早了一年。
他们两个心里能舒服才怪。
成晗菱隐晦地勾了勾嘴角,可看到成运昶父子两人的脸色,她还是求助地看了眼沈梦柔。
沈梦柔微微点头,捂着肚子哎呀一声。
成晟然已经形成条件反射,听到声音忙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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