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晚没看她,邓茹君急得直跺脚。
“自我介绍,就先这样吧,”孙萍见人两手空空,扭头给最边上的同事说:“给她一份主持词。”
“谢谢,不麻烦了,”叶晚礼貌地拒绝道,“我自己写了一份。”
“所以你要脱稿表演?”孙萍下意识地望向赵美玲,有力的竞争对手来了。
赵美玲听到叶晚要脱稿念词,眼底闪过一抹讥笑。
这么多人看着,而且还是比赛,不管心理素质多强大,也不可能一点不紧张,只要紧张,对着稿子就难免出错,她自己都念错了两个字,更不用说脱稿了。
赵美玲觉得叶晚就是爱出风头,自不量力,为了表现不择手段。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出丑也是活该,不值得可怜。
对于叶晚来说,评委老师和竞争对手都是纸片人,所以她有什么好紧张的,从容淡定地站在台中央,声情并茂地将自己的主持稿念了一遍。
一开始邓茹君也替叶晚紧张,拿着主持稿的手抖得厉害,她念一句她对一句,越到后面越不敢相信,嘴巴越张越大可以吞拳头。
满满两页的主持词,叶晚居然一字不落地背了下来,太太太可怕了。
更重要的是,本来文笔就优美的主持词被她的甜美嗓音一润色,档次立马就上来了。
厂办准备的那篇稿子跟她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学生水平。
评委老师们也都惊呆了,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只希望叶晚最后一项不要太完美,不然他们怎么跟赵主任交代。
叶晚不负众望,才艺表演既没唱歌也没跳舞,而是又念了一篇主持稿。
评委老师暗舒一口气的同时,很快意识到不对劲儿,她念的稿子怎么越听越熟悉……每个人都拿起桌上的主持稿对照起来。
惊得下巴掉一地。
她把厂办准备的主持稿也背下来了!
前面那些选手念得磕磕巴巴,没头没尾的大有人在,她居然自己梳理出来了整篇稿子。
如果不是提前看过稿子,那她的记忆力也太厉害了吧。
这种人才不去财务科简直是天大的浪费。
才艺表演结束,叶晚鞠躬道谢,潇洒地转身离去,留下大礼堂一干人等大眼瞪小眼。
邓茹君最先反应过来,拎上东西追出去,“小晚,你的主持稿。”
叶晚撑着伞走在台阶上,头也不回地挥手,“借你几天。”
邓茹君一脸痴相,喃喃道:“太帅了!”
叶晚一进宋家院门,李梅就从堂屋探出个脑袋问她怎么样了。
今天格外热,从大礼堂走回来,叶晚感觉自己都快晒化了,满头大汗,无精打采,随口回了李梅一句就那样吧,然后回了房间。
李梅等了一上午,是想看叶晚笑话,结果见到她那个样子,竟然有些心疼。
疯了!
李梅用力甩了两下脑袋,赶走脑子里可怕的同情。
选不上才好,不然死丫头还不得尾巴翘上天,到时候三个媳妇两个都是国家干部,就她一个工人在婆家更不受待见。
“老三媳妇回来了?”宋母听到说话声从灶房出来问李梅。
李梅扬了扬下巴,小声回道:“回房间了,没精打采的,肯定没选上。”
“没选上就没选上吧,”宋母早上出去买菜的时候,绕到大礼堂那边瞧了一眼,一百来号人竞选一个主持人,百里挑一,哪儿有这么容易,“这事儿就当过了,以后不准在老三媳妇面前提一句记住了?”
“记住了,”李梅小声嘟囔,“我也不想又被泼水。”
就在宋家一家子都认为叶晚这次选拔指定没戏的时候,办公区那边已经因为她上午在大礼堂的表现炸开了锅。
*
邓茹君马不停蹄地赶回宣传科,要不是有办公桌拦着,她险些扑到沈科长身上,两只手撑在膝盖上,弯着腰大口大口喘气。
沈科长已经习惯了邓茹君毛毛躁躁的性子,端起手边的陶瓷缸子喝一口茶水,“不着急,慢慢说。”
邓茹君从布包里翻出叶晚的主持词,又累又激动,说话语无伦次:“科长,人才啊,真的人才。”
沈科长接过翻了翻,赞赏地点了点头,“是不错,小邓文笔大有进步。”
“不是我,”邓茹君忙解释道,“是厂办那个,就是他们今天办了个主持人选拔大赛,有个参赛选手叫叶晚,是她写的主持词。”
“小同志很有才。”沈科长仔细翻看了一遍稿子。
“是吧,我就知道科长慧眼识珠,”邓茹君高兴得笑眯了眼,仿佛她受到夸奖一样,抬头挺胸推荐道:“我们科室不是没人写新闻稿吗?小晚文笔这么好,新闻稿也一定可以。”
“不行!”坐在自己工位上偷听的张琴一脸愤然地拍案而起,“我不同意!”
邓茹君有些懵,“为什么要你同意?”
张琴尴尬地抿了抿嘴,收拾好情绪走过去,“科长,这个叶晚品行不正,招她进我们宣传科,无疑是给我们科室抹黑。”
“你才抹黑!”邓茹君现在崇拜死叶晚了,张琴说她坏话,气得她直跺脚,“小晚那么漂亮,只要她进我们科室,不仅能解决新闻稿这个老大难问题,还会成为宣传科的门面担当,是整个厂工会最好看的干事,不然下次厂里有什么活动,厂办那边又要为难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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