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像那种本来只会琢磨怎么讨垃圾皇帝欢心的后宫妃子,一下子知道自己还可以靠家族翻身当另一处土皇帝后,瞬间只感觉前方一片海阔天空。
我太爽了,连简议晨停下了按摩动作我都不知道。
他也不知专注地看了我多久,忽然低声笑了下,声音沙哑有磁性,让人听得耳根子有点酥麻。
笑声停止,他的嘴角还是一直勾着。他默默地伸出白皙的手,帮我整理了我的乱发,动作很慢,慢得好像故意一样。
我都那么大了,也不是什么抗拒恋爱的人,当然不可能是没有尝过恋爱滋味的人。
好歹也是交往过两个男朋友的,所以我看着他那粘稠的视线,瞧着他那缓慢的动作,我很确定,他就是故意的。
不过勾引也好,散发他个人的魅力也罢,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毫无阴郁气质的人了,脸也毁容了,我一点也没有被撩到的感觉,只盼望他赶紧停止这种毫无作用的动作。
可惜自从生病后,老天爷就没打算让我顺心顺意过。
也怪我,我的头发太茂盛了,平时扎着存在感不强,如今散落在枕头上,就很显眼了。这些又多又黑又亮又顺滑的秀发哦,他估计是爱不释手了,摸着摸着眼睛越来越亮,半天才想起和我对话。
“你刚刚被按得舒服得又笑了,真好看。”他说,“要是以前你对我像现在这样直白又温和就好了,我们就不用等到现在才在一起了。”
我差点没忍住想翻个白眼的欲望。
呵,我现在对他这种马后炮的行为还是很看不惯。
“你的头发很好看,脸型也不错,五官也比较耐看,以前你不怎么喜欢接触我,所以我才没有发现你那么多的优点,你当初真应该自信一点。”他缓慢地又吐了一句夸赞我的话。
看似好像好暖,不过他那贫乏到干巴巴的形容词汇,实在让我有些无法直视。
他从前没怎么练过这种讨好人的话,现在猛地在我面前扮演深情,业务显得也太不熟练了。
我实在有些受不住,努力开口道:【还疼。】
简单明了的两个字,没有暴露我对他的厌烦,但是可以成功让他的手再次动起来。
我深深地觉得:他劳动多了应该也不会有那么多精力来琢磨什么培养感情的话了。
于是行动力很强的我瞬间让想法落到实践上。
“那么久了还疼啊,”他愣了愣,忘记了思考就出口说道,说完立刻焦急地补救,“我不是嫌弃你的意思,我就好奇,怕你煎熬太久,身体会出问题。”
补救完,他立刻双手又按向我的脑袋,勤勤恳恳地按摩起来。
他不嫌弃我,但我现在可是很渴望他嫌弃我的,敏锐的我终于抓到了个表现我作起来的机会。
我定定的看着他,看到觉得眼睛有干到泛起泪意的时候,我才开口一字一顿地说唇语:【久、病、床、前、无、孝、子。】
这句话半文半白,不属于三岁小孩都能说的简单词汇,但胜在家喻户晓,他一下子就明白了我的意思,重复道:“久病床前无孝子?”
我眨眼睛表示YES。
他沉默了下,很快就明白了我的意思,但他事不关己地说道:“那是大多数人而已,我不是,你放心。我重视家庭,也重视你,不可能有什么久病床前无孝子的情况,也不会因为你病久了,让我护理久了,就嫌弃你。”
他有心去说服我,又争论道:“你不应该相信久病床前无孝子的,你应该比我更重情重义吧。我姐姐说过,她遇到什么困难,不管多小多琐碎的事情,你都会耐心地帮她去做。我呢,明明之前和你也没有多少交集,可你就是能为了我,在车祸时候冒着生命危险帮我挡灾祸。你如果真的认同那种感情容易被破坏的观点,今天躺在这张床上不能动也很难说话的人就是我了。”
他狡辩了个半天,忽然也不知道他自己品出了个什么甜,又抿了抿嘴唇,压抑了他那嘴角正在逐渐上扬的甜蜜笑意。
感谢他笑了几秒,很快又意识到我还是柔弱悲苦的样子,停止了那不合时宜的表情。
他咳嗽一下,收敛了笑意,换做严肃脸,深深地看着我,微微抬起我的下巴,声音很有力:“你现在的痛苦都是为我承担的,我只会感谢你,为你做所有你需要做的事情,我绝不会感到为此觉得辛苦的。”
我的心情瞬间垮了。
他并不知道他又堵掉了我又一条表演作精的道路。
按他说的,我如果想通过表露疼痛让他帮我做事,那他只会怜惜我。
我疼痛得越久,表现得越煎熬,他只会更加觉得我当初付出的伟大,我在他心中的形象也只会越来越高大。
这种时候,我再叫他帮我做东做西,他帮我的时候就不叫“帮忙”了,那叫“献祭”,是信徒对信仰的神圣献祭。
就像新年时献祭给祖先的物品,谁会嫌弃供奉的水果和肉太多呢?谁会嫌弃买下的香太贵太重呢?
我绝望了,我的作精之路流产到不能再流产了。
我只能寄希望在闺蜜来看我这件事情上。
可是我等了一天,两天,三天……快一个星期过去了,我都快等得焦虑了,我的闺蜜还是没有出现。
我不是那种在逃生路上被动等待的人,我立刻对简议晨开口:【水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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