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回头和苏琪华、苏琪与说道:“你们兄弟俩今儿要跟着为父,若是有人灌酒……为父撑不住了,就由你们顶替。”
苏波爽朗的大笑:“他们年纪还小呢,能顶什么事,到时候有人灌你酒了,我来顶就是。”
苏琪与脸上也带着笑,问苏琪华:“你刚才背长姐上花轿时,累不累?”
“不累。”苏琪华说道,“长姐瘦弱,背起来很轻。”
按规矩来,能背苏姝上花轿的应该是她的兄长,但是她并没有亲的兄长,苏琪与的年纪又小一些,就只能由苏琪华背她上了花轿。
苏鸿等人说话间就过去了前院花厅,而苏姝的花轿已然抬出了荣祥胡同。
通州和大兴之间约有五十余里的路程,用脚量的话得差不多用三个时辰左右的时间才能走到。
花轿颠簸,好在跟着随侍的有秀儿和莲儿,苏姝偶尔也和他们一起搭上一两句话,也不觉得十分难受。
申时一刻。
苏姝的花轿抬进了大兴莲云胡同,随后就停在了阮家大门前。锣鼓声响的更热闹了。
苏姝怀里抱了个红通通的大苹果,一颗心却“砰砰砰”跳个不停。她自己也觉得奇怪了,明明前世还不知道紧张的,怎地这一世就紧张的双手都发抖了。
秀儿在外边说了一句,“小姐,到阮家了。”
花轿落了地,有喜娘掀起轿帘,阮清川弯腰抱出了苏姝。又有鞭炮声响起,苏姝吓了一跳,胳膊更紧的环住了阮清川的脖颈儿。
“有我在,别怕。”
阮清川低沉的嗓音响起,似乎还带着笑意。他抱着苏姝跨过门槛,踩过新瓦片,又跨了马鞍,才放了苏姝下来。随后又有人拿来绑了红花的红绸递给阮清川和苏姝,让俩人各牵一头。
苏姝知道阮清川就走在他的前面,她甚至能看到他穿着崭新的吉服下摆,心里慢慢就安定了下来。
拜堂之后,苏姝由被人扶着送进了新房。随后又有许多人进来,撒帐说喜话。
苏姝只端坐在床上,因为还蒙着盖头,心里难免就有些慌。
不过,盖头也很快挑了起来。
苏姝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阮清川,他看起来精神很好,俊雅的脸上带着笑,连眼神里都满满的是笑意。
很显然是高兴极了。
苏姝看阮清川高兴,桃花眼一弯,也微微笑了。
眼尖的喜娘说起俏皮话,“哟,咱们的新娘子笑了,看来是见到阮二爷十分满意啊。”
一屋子的人“轰”一声笑了起来。
苏姝立刻红了脸。她认识这个说俏皮话的喜娘,是顺天府府丞的夫人,姓田,是燕京城嘴巧出了名的人物。前世也是她给自己当的喜娘。
田夫人又问起阮清川,“阮二爷,既然新娘子对你十分满意了,您呢……对您的新娘子满意吗?”
新房里闹哄哄的,偏偏苏姝就是听到了阮清川的回答,他说:“很满意。”
笑声立刻更热烈起来,还有了小孩子的起哄声。
阮家也请了二位全福人。一位是户部尚书李囹圄的夫人,另一位是大理寺左少卿左鸿乌的夫人。俩人笑着给阮清川和苏姝倒了合卺酒,催他们喝下。
喝了合卺酒,左夫人便笑着说了礼成。新房的众人又笑闹了一会儿,陆陆续续就散了。
阮清川站在床边看着苏姝,眸光灼灼,心里涨的满满当当。
苏姝也抬眼去看阮清川,和他的目光撞在一起,随后又别过脸去。
他今天穿的绯袍补子吉服真好看,显得肤色又白,精神又好。
过了一会儿,阮清川坐在了苏姝的身边,低声问她:“累不累?”
苏姝愣了一下,“累。”
这一身的凤冠霞帔,少说也有好几斤重,特别是头上戴的成套金饰,感觉脖子都要被压弯了。
阮清川笑了笑,说的随意:“既然累了,就换下来吧。我出去敬一圈酒再回来。”
苏姝“嗯”了一声。
她觉得阮清川可能是不好意思了,虽然俩人前世就做了夫妻,但这一世的洞房花烛夜好像比前世隆重多了,也或许是她的心理在作祟。
反正就是,她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阮清川都走到房门前了。
苏姝又唤住了他,她说:“你身体不好,能不能不喝酒?”
阮清川回头看过去,发现苏姝神色担忧,秀气的眉都轻轻皱了起来。
他言语温和的安抚:“今儿不行,毕竟是咱们的大喜之日。等过了今儿,以后就都不喝酒了。”
苏姝抿了抿红唇,对阮清川的回答有些不大满意。
她又加了个条件,“……那你不许喝醉。”
阮清川终于温柔的笑出声,应了“好”,又说:“我绝对不喝醉。”
这种被心上人在意的感觉实在太好了,即使稳重如阮清川,也觉得自己还没有喝酒,走路就轻飘飘起来。
阮清川一走,便有婆子把热水抬进了左侧室,那里现在是供人洗漱、沐浴的净房了。
随后又有几个身穿橘色夹袄的丫鬟进来给苏姝磕头,说是来伺候她洗漱沐浴的。秀儿和莲儿也紧跟着走了进来。
“不用了,你们都退下吧。”苏姝指了指秀儿和莲儿,“由她们来伺候我就行了。”
几个丫鬟应“是”,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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